第53章 番外·吴邪的私人日记(四)

意外的,我的心情因为这趟短暂旅程得到了恢复。上升的那颗心彻底回落,回到了我胸腔第三至第七根椎骨间。

我翻出了那条来自三叔的短信,三个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决定明天就动身去南京。

胖子霸占了闷油瓶的房间,闷油瓶被迫跟我一间屋。

我们俩站在院子里,彼此之间隔了一拳距离,无法更近,但对于当下已经足够了。

月光很淡,闷油瓶的头顶散发着轻盈的白光,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萤火虫。我抱着膝盖在地上蹲下,抬手抓了一把月光,朝他伸出拳头。闷油瓶低头看了我一眼,也学着我的样子在空气里抓了一下,然后把手递给我。我们同时摊开手,我的掌心里躺着那根屎,他的掌心里,是一只真正的萤火虫。

他看清我手里的东西时,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眼神询问我:为什么没有吃?

我笑了一下,“这就是雨仔参吧。不是说吃它的花瓣才能长记忆么?”

他转头看我,微微摇头,蹲下来用手在地上写下三个字,说道:“其实是雨载身,坐在瀑布下,雨打在身上,可以听到下面鱼的交流声,跟着它们找到一个地方,雨仔参,就在一种鱼的肚子里。”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死水龙王宫,你是不是早就下去过了?”

他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眼圈红了起来,低着头抿嘴,吸了下鼻子,“没有想到实物和传说这么不符。我已经不需要了,你吃吧。”

闷油瓶盯着我手里的屎,摇了摇头,我似乎从他眼里看到了几分嫌弃。心说卧槽,你他妈自己都不肯吃的东西你喂我吃?

下一秒嘴里就被塞进了雨仔参,他用眼神命令我咽了下去。吃完我呕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握了下我的手,十分短暂,余温都来不及留下。

一颗大白兔奶糖被塞进手心里。我抬眼看他,这是我准备年货时买的,见他似乎很喜欢,就多买了些放在家。

我拆开包装纸,把糖塞进嘴里。

空气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

自杭州回来之后,我们少有交流。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懂我的意思,但好像,他真的在等我。等我调整好情绪,能够做到真实的面对他。

中老年人的爱情故事么?我摇头失笑。比我想象中要复杂的多啊。

但总之,我想,我应该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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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2.15 雷雨 !!!】

闷油瓶清早就去跑山了,去南京的行程暂搁。

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个雷雨交加的夜,以及解语花脸上残忍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准了闷油瓶不在家这个时机,带着解家伙计出现的时候,我心中就已经一个咯噔了。

胖子跪在雨中大喊青天大老爷,也没能唤醒小花内心的最后一点良知。

所有东西,值钱的不值钱的,都被他搬走平账去了——包括胖子那点破烂家当。

等闷油瓶回来,我们就去北京算账。

“小花破产”——当晚入睡前,我在心底暗暗默念了一百遍。

【2016.2.21 晴转阴 唉】

闷油瓶回来了,带回来一群奇形怪状的生物。

全他妈都是张家人,炸了张家老巢了!

他们的突兀到访,的确让我很不习惯。胖子看到张海客时也愣了一下,似乎当年的气还没消,转身就关了门回屋闷头睡觉。留下我和闷油瓶相对无言。

我用眼神示意他:几个意思?

该不会是要把我介绍给族人吧?我心说我操,我俩在一起了么?不是还没在一起么?你他娘平时闷声不响就这么猴急么?

张海客就看着我冷笑:“吴邪,我们族长在你这里瘦了不少。”

我疑惑看他:“我又不吃人肉。”

张海客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接话,悻悻离开了。

我挂起胜利的微笑,暗暗比了一个耶。转头,发现闷油瓶正在看我,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上扬。

我立即背过身,犹豫了一下,又转头看着他,试探道:“他们是来接你回去么?”

闷油瓶摇头,“只是来看看我。”

我松了口气,但面上没有表现,于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屋里传来踢里哐啷响,张海客一行人简直就像土匪进山,把本身就被洗劫过的屋子又扫荡了一遍,最终没有发现任何可能对他们族长有威胁的东西。

我在张海客脸上隐隐看到了一些失望。我心说你爷爷个腿的,老子他妈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像个好人么?

接着,张海客就拉开了抽屉,把里面放的胖子送来的那堆光碟全部扒拉出来。

小花居然手软了一下么?我盯着地上的光碟,忽然有些热泪盈眶,他可真好心啊,还知道把精神遗产留给我们。

同时我有些感慨,胖子当初带这些来,原本是想给我解闷消遣的,奈何我当时无心于此,基本提不起任何兴趣和好奇心,竟然到今天都没有看过一张。

一下我心里就有些痒痒的,很想看点电影之类的东西。我知道,这是病树开花的预兆。

我走过去从地上盲选了张光碟,张海客立马抢走我手上的这张,换了一张递过来,“我要看这个。”

“有你他妈选的资格么?这是我们平时在家的精神读物,你们族长才有资格挑,懂么,老子他妈想看哪个就看哪个!”我怒道。

一下子我俩就打了起来,我抱住他脑袋,狂薅他的头发,他看准时机膝盖就往我肚子上顶。

还没来得及打到我,他就被闷油瓶拎起来了。

闷油瓶仿佛天降的正义判官,看了张海客一眼,夹起他手里的光碟还给我。

我却感觉有些不自然起来。一瞬间张家人的目光全都投了过来,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一样。

我默默背过身,蹲在电视前把碟片放进机子里,遥控器打开。

下一秒,张海客震惊的吼声贯穿整间屋子,“你们、你和族长平时在家就看这个?!”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往后挪了挪,也抬头去看。

屏幕里出现了两个人的交缠,接着,里面就响起压抑的喘·息声。

我操,我立即就头皮一紧,这他妈居然是两男的?

死胖子,你他妈害惨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