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主有交代,让咱们必须赶在除夕前到,若是耽误时辰出了事,祖父责罚你来领吗?”
“郎主”的称呼便表明左氏一族已认裴谨为主,日后便算裴谨家臣。
左思博见族兄将祖父都搬了出来,立时消声不再嚷嚷。
虽然不明白祖父为何要让族人效忠裴谨,可他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不明白不代表不听话。
左敏博见族弟安静下来,转而对其他人说道:
“诸位兄弟辛苦些,此次进京绝对是大功一件……且我家将军早有交代,不会亏待诸位。”
“大人客气了,这传信的事本来就是咱们的活,如果不是裴将军,谁拿咱们兄弟当回事……那冬衣吃食一车车的往下分,就连家里人都考虑到了。”
“就是……咱们也不求别的,能让家里人吃饱穿暖就成……我家那小崽子从出生起就拣旧衣穿,今年头一回穿上新衣,简直美出屁来。”
卫家把持着镇北军时,传令兵形同虚设,只做些照看伤患的活计。
不能上战场便没有军功,不能来往送信就没有赏钱,日子过得比灾民好不了多少。
有些家计艰难的,妇人们不得不出来做事。
浆洗缝补做的人多了,衣裳都不够分,有些人便做起了暗门子的生意,一次挣个十来文,倒也能凑出两日饭钱。
镇北军中如他们一般的人不在少数,这些人只做些杂七杂八的事,事多到连训练都没空也不必参加。
而这些人还有一个别的用处,那就是送人头。
每当今上又动了替换卫家的心思时,疏月族必会在北境骚扰。
上头指派的将领指挥不动卫家军,就只能带着这些兵卒迎战。
吃了败仗,丢了命,却又因军户的身份不得不继续留在镇北军中。
裴谨到后,一面拉拢豪族,一面收拢这些兵卒,形成可以与卫家军相抗衡的势力。
就在裴谨派人往京里狂奔时,另有一伙人到了桃花村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