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点了点头:“自永庆十三年大灾后,邓州再无灾情,倒是出了不少有才之人……也许今上也觉得自己顺天抚民的举措见了成效,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别处。”
赵卿诺有些无语,却也能理解大魏对天灾与政权的联想。
回想这些年跑镖时的见闻——各州天灾人祸不断,换做是她也会将目光投向别处。
“也就是说,假如邓州再次出现灾情,哪怕灾情不重,对上头那位来说,都是上天对他的责难,是他昏庸无道的证明?”
她“啧”了一声,跟着“哎呀”的叹了口气,“邓州的官员怕灾情上报之后,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干脆瞒报……如此说来,能有这个想法,必定是灾情不重……在有粮仓的情况下,还能拖到如今这个地步?这说不通啊!”
裴谨愣了一下,陡然反应过来:是了,瞒着不报必然是觉得自己能够解决……可若是瞒报之后发现解决不了,或者出了更大的问题呢?
他心头一动,回忆着自己知道的消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自己忽略了,或者是因为消息的缺失而想差了。
邓州过去连发大灾,如今有了问题自然是习惯性的往天灾上想,可若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呢?
看到裴谨眉头拧得极紧,几乎打成了死疙瘩,手指在地上无意识地画着,赵卿诺偏头瞅了瞅,看不出来他画的什么,便接过烤雉鸡的活,转着木棍。
眼瞅着雉鸡都烤好了,裴谨还在发愁,她一面招呼花枞起来吃东西,一面撕下一个鸡腿,递到裴谨眼前。
“先吃饭,等休息好了,咱们直接去邓州,到了那什么都晓得了,这会儿知道的东西有限,想破脑袋也没用。”
裴谨看了眼赶上自己半个脸大的鸡腿,瞥了眼已经大快朵颐的花枞,捏着鸡腿,寻了片刻,实在找不到下嘴的位置,傻乎乎的举在半空中。
赵卿诺看得好笑,唇角后挤,眸子里浅淡的笑意代替了前头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