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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凉凉的嗓音传来,仿佛想熨帖掉他所有狰狞的伤痕,倪阳州听到自己那个孤高严肃的师傅说:

“抱歉,是我逼你太紧。”

这是第二次道歉。

倪阳州所受的不多的爱护,除了娘亲,就是来自师傅。

或许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在这样一个夜晚放声悲哭。

少年的双眼肿痛,嗓子也肿了,此时应不出声,只是像小牛一样蛮力顶着师傅的胸膛,仿佛在借着着力度让自己舒服一些。

颜琮之感受着胸口被泪水浸湿的凉意,默默叹出一口气。

少年听着那深沉的呼吸声,忽然道:“师傅,对不起。”

倪阳州抬起哭花了的脸,嘴唇颤抖:

“……师傅,谢谢。”

忽一阵灵光闪过,少年冷汗肆溢,浑身经脉仿佛被蛮力拓宽,一遍遍冲刷着体内的沉积杂垢,倪阳州咬紧牙关,脸色红得要滴血。

颜琮之一把捞起徒弟,把对方平放到小榻上,单手抚着少年胸口,让其跟着自己循环往复引导灵力运行。

绿色的光芒仿佛河流,在少年的身体里兴风作浪而后又被压制着循规蹈矩,通路自然。

终于,过了不知多久,倪阳州睁开了眼。

整个人像是刚从被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少年却亢奋地一把抓住了师傅的手:

“师傅,我、我成功了?筑基了?”

颜琮之本想把袖子抽回,却忍住没动,依言点头道:

“顺利筑基。”

倪阳州又想笑又想哭,万般情绪夹在一起,看着正襟危坐的师傅,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

“……师傅,我没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