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阳州听到“筑基”的时候张大了嘴巴,听到“下山”时又把嘴合上了。
一是惊讶为何师傅会觉得自己能在短短三个月内筑基,而是没太想明白为什么师傅会觉得自己想下山。
明虹宗有书看、有吃喝、有朋友,最重要的还有师傅。
这像一个虽然不太熟悉但好像也很稳妥的家。
倪阳州失去的东西太多,到了宗门里,每一样拥有他都很珍惜,且对他来说,全部意义重大。
颜琮之觉得自己这个办法不错,又能激励徒弟学习,又能带着徒弟下山历练。
即使没到筑基自己也能带他下去,但是师兄说了,奖惩得当,徒弟倍儿棒,赏罚不行,徒弟难成。
倪阳州指着自己:“我能吗?”
坐在桌边的人点头:“能。”
“筑基并非只有悟道一条路,还可以靠锻炼体魄。”
有人一朝心明直接筑基,有人牛嚼牡丹服用灵药也能填上品级,有人苦练肉体积累静脉耐力,最终也会导向入道的茫茫长河。
颜琮之心思纯净,不受外物影响,天生冷情冷性,在这个过于兄友弟恭、温馨和谐的明虹宗里饱受照顾,也不过柔和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照样少有情感波动,无事不会主动和同门们联系。
他每次升阶时几乎不会遇到什么阻碍,不像师兄弟们升一阶都危险至极,恨不得褪一层皮,他就是悟心。
教导倪阳州是也如此,但现在看着少年的身形,忽然觉得先锻体也是个不错的入门办法。
至于靠丹药补上去,不是正途,终不能成事。本来徒弟误食露凝草强行突破级别,已经可能会导致他筑基时要遭受一些磨难了。
倪阳州对锻体这种办法不太陌生,在修院听课时有老师分享经验,他也自己试了,每日在清晨都在院子里照着书本上的剑谱舞剑,就是用的师傅给的那一把,只不过效果不是十分显着。
颜琮之起身,引着少年来到院中,顺手折下一截长竹。
倪阳州跟在身后,被命拿着短剑上前来刺。
少年拿着短剑也不推脱,知晓一切都在师傅掌握之中,拼劲全力冲刺,却被对方一竹竿顶翻在地,一个轱辘翻倒到竹林旁。
颜琮之长身玉立,单手持竹,仿佛拿了根玉骨做成的笛子,像是哪家的翩翩公子。
倪阳州爬起身,降低身形,站在师傅面前观察片刻,终于侧身闪出,同时出剑,颜琮之脸都没有歪,竹杆掉转,一横掠,直接把人带出去飞了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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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
少年来了,被打飞了。
“再来。”
倪阳州又来了,又被打飞了。
“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