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红梅看着书桌上散落的课本,卧室床前成对的拖鞋,终于忍不住伏在床上又哭了起来。

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亲儿子,就算是多有龃龉,孩子也不是那么听话,甚至回忆起十多年和前夫一起过日子的生活,其实也是烦心痛苦居多,但血浓于水。

何红梅的哭声让躲在口袋里的倪阳州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原来世界的妈妈会怎样呢?

倪阳州不敢再想。

终于,哭声渐歇,何红梅的手机响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女人终于从床边爬了起来,手抚着肚子,闷声应答了几句。

这个时间,是国外的早晨。

何红梅手抚着的腰腹,还有时不时托一下的后腰,电话终了,何红梅已经不再哭泣。

小主,

女人找了个袋子,走向了衣柜,一把打开了衣柜门。

倪阳州庆幸,幸亏孟汀没有听自己的话,不然现在就直接撞个对脸。

女人看了看衣柜里的衣服,最终拿了一件儿子的校服,还有柜子角落里放的原主小时候的一个玩具恐龙留作纪念。

倪阳州担心衣柜里自己放了什么暴露身份的东西,一个劲儿的探头,正好一阵风吹过。

孟汀都没来得及去接,小纸片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正好被风吹到了地板上!

倪阳州惊恐地随风而走,原本要张口呼救,也在一瞬间闭紧了嘴巴,同时为免暴露,连眼睛也闭上了。

开玩笑,他可是见过镜子里自己的尊荣,眼珠是能动的,再把原主妈妈也吓出个好歹。

何红梅正要出门,风吹过来,地上落了张小纸片。

女人低头捡起来,翻过面一看,差点哆嗦着直接扔出去。

黄纸上,方方的头,细长的四肢,红眉红眼红嘴巴,还一边一只扁平的耳朵。

隐隐透着些诡异。

女人拿着纸片放到了桌子上,只当是自己孩子生前无聊画着玩的。

“真丑。”何红梅感叹了一句。

便拿着纪念物走出了房间。

听着外面客厅的声响,孟汀从窗帘后走了出来。

倪阳州悲愤地躺在书上,幽怨地说:

“我要,新的,身体。

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