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倪家祖坟,真是便宜他了。”
何红梅怒而奋起:“你说什么呢!”
她十几岁正值大好年华的儿子横死街头,还要听这个狐狸精唧唧歪歪、含血喷人?
“啊!”何红梅还没来得及动手,一个大巴掌就落到了女人的脸上。
现任老婆羞愤地盯着动手的何飞刚:“你竟然敢打我?”
何飞刚眼睛瞪得滴溜圆:
“不干不净的说什么呢?打的就是你!这是我儿子!”
最后一句明显声音小了,伴随着一句隐隐的威胁,“要是想好好离婚,就把嘴管好了。”
女人恨恨地闭上了嘴。
旁边多少年不见面的亲戚见这场面,说两句给打了个圆场。
“飞刚家的,少说两句,毕竟是个娃儿,都走了。”
“是啊是啊,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大家都难过,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得先走完下葬流程。”
一个嘴巴没溅起一点水花,你一嘴我一嘴的,一巴掌就这么算了。
何红梅含着恨看着骨灰盒埋进了坟包,花大价钱买了冥币和纸人纸马一应物品,付之一炬。
她没儿子了。
正要离开时,何飞刚把一串钥匙扔给了何红梅。
“小子身上的,你去给收拾遗物。”
倪飞刚办完丧事,脸上沟壑都变深了似的,眼圈一层浅红,是长时间没休息好的样子,仿佛熬了几个大夜。
太阳穴的血管突突地跳着,看上去有点过于亢奋。
人没了,小出租屋里也不会有什么东西,丢给他妈正好。
何红梅拿着黄铜钥匙,这才回了倪阳州小区的家。
原本可以再早些的,但是她路上不太舒服,又记错了小区的名字,打车也走了几次冤枉路才想起来正确的地方,这才这么晚了才到。
客厅里收拾得很干净,不知是保姆给打扫的,还是孩子自己整理的。
应该是保姆。
何红梅流着泪看着并不熟悉的房间,厨房里也有了餐具,甚至冰箱里还有新鲜的水果蔬菜,她的儿子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把自己照顾得还不错。
一路走进卧室。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倪阳州在何红梅开灯进来的一瞬间“嗖”地躲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