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不知为何,总觉心虚,进到房内,统计孩子们的数量、男女。
记下后,同云之她们打了招呼,自去采购。
死了五个老人,地方又有许多富余,凤药又移来些老人。
云之喂过孩子们喝汤药,胭脂已抱着夹衣回来。
云之问道,“全是孩童的衣服?”
胭脂称是,两人分了衣服,心中都像隔了层什么。
云之想问为何没有买些成人夹衣,老人家也怕冷,胭脂想说那些银子是紫桓指定给孩子们添衣的,她不好乱用。
最终谁也没开口。
灾情正在这群人的努力下,慢慢遏制住脚步。
但收容所里仍是日日死人。
病重的拉过来,往往当夜或第二天就过世。
凤药日日都来,看到死掉的病人,刚开始只当生病的人经不起颠簸移动。
便不再让危重病号拉往收容所,只留在简易棚里。
二来,收容所管事的婆子找了凤药好几次,说自己这里人手不足。
老年人与重病号照顾起来费人费力,他们总共二十人,现在堂中五六十人,光是洗衣服擦身子,清理房间,收拾秽物都做不完。
凤药觉着有理,便先停了向此处拉人。
另给婆子塞了几两银子,“辛苦妈妈,这点钱你先收着。等我给你添了人手,再移病人过来,这里地方还多,天凉,那些刚痊愈的病人受不得冷。麻烦您老多担待些。”
这是人情,寻常人都会收。
那婆子却变了脸,推辞不受,还道,“姑娘还是别往这儿添人了,姑娘的人是官家人,我们也惹不起,现有的这些人手,都是我的熟识,指挥起来方便,差事分不均匀,也不会嫌三说四。”
“添病号的事,等缓缓再说行吗?算老婆子我求姑娘了。”
这里活儿的确多,凤药也就不再说什么。
当天夜里,她留下来,那婆子眼神不友善,碍着她钦差的名头也不好多说什么。
晚间众人用饭时,婆子和几个看护坐在一起,大家打了饭分散在院中各吃各的。
那婆子声音不大不小说道,“咱们公子心善,捐了地方,又捐衣裳,特特指派胭脂姑娘来负责管理我们,谁料到上头来的又是钦差,又是姑姑,净多些动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