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还在犹豫。
嬷嬷出来跪下,“皇上……皇子……没了。”
虽是意料之内,却也叫他失神,嬷嬷又道,“皇上……贵人一直抱着皇子,不让人碰。”
他一阵心酸,站起身,不顾旁人劝阻,说内殿血气太重,冲撞天颜。
只管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愉贵人的肚子看起来仍像没分娩一样大,她目光呆滞,紧紧抱着那个黄缎面小褥子,谁敢近前,她就狂叫。
“是朕。朕是这孩子的父皇啊,给朕抱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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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久没这样温柔过了,慢慢把手伸过去。
愉贵人眼神涣散,转向皇上,认了许久才认出来,“皇上?”
“是我,研儿。”他低声呼唤她的闺名,像个真正的夫君。
“皇上……”她呜咽一声,张开双臂被皇上搂在怀里,涕泪横流,把龙袍的肩膀都打湿了。
“我们的儿子,他死得冤。”她哭得几乎断了气。
“朕知道朕知道。你好生养着身子,朕答应你,会再和你生很多孩子的。”
他抱着她像抱孩子那样小心。
将她身子放平,为她盖好被子,“现在你要好好睡一觉,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朕答应你!”
他语气由温柔变得铿锵,最后四个字,如金属铮鸣。
愉贵人抓着被角,闭上眼睛犹在抽泣。
皇上坐在她身边下定决心似的,“传朕口谕,愉贵人诞育皇子有功,着即封为贵嫔,待身体大好,择吉日行册封礼。”
他起来走到贵妃跟前,贵妃没哭没闹,漆黑的瞳仁瞧着皇上。
“臣妾没事,只请皇上为臣妾主持公道。”
这句话说得大声,外面人皆听在耳中。
皇后其实与她是一样的心情,她也想知道是谁做的。
的确不是她所为,可她现在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小桂子很快取了清思殿中桌上的点心和剩茶。
杏子与右院院判都说这茶与点心无碍。
贵妃在内听到结果,不顾身子,跌跌撞撞冲出来,跪在皇上跟前,“皇上,那杯中之茶妾身与愉贵嫔都喝光了,而且饮了不止一杯,壶里的茶没事,不能证明杯子中的茶也是干净的,难道不是有人把毒下到茶底了吗?”
皇后本是坐着的,此时也跪在皇上面前,“妾身用凤位担保,妾身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