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细雨密密地斜织着,为天地间挂上了道珠帘。雨打芭蕉,重雾深锁,渲染着秋怨的氛围。
嬿婉站在窗前,微风夹杂着细雨滴落在她的手上,落下几点清凉,看着暮云霭霭的天际,不禁有点叹息。
进忠从身后为她搭上衣裳,又伸手去关上窗户,劝道:“令主儿,便是如今还算不得冷,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您又岂是能受得了寒的人?怎么不知道保重自己呢?”
后面已经带上微嗔之意。
嬿婉便任由他扶着坐回了榻上,浅浅呷了一口热乎乎的红枣姜茶汤。
榻上堆叠着几个软枕,蚕丝做的枕面,一点儿花纹都不曾绣,这样才是最细软贴肤的。靠下去如同置身软绵绵的云朵之上,很是舒适。
进忠调整了一下软枕的位置,尤其拿过一只稍微扁平的垫在嬿婉的腰后,让嬿婉舒舒服服的倚着。
一旁的案几上摆着一只羊角琉璃灯,这灯罩大而鼓、薄得像张玻璃纸一样,一个都没有接缝,透出融融的暖光来。
这灯难得在是用一只完整的羊角制成的。取上好的羊角放于水中,与萝卜丝共煮,煮到变软后取出反复擀,再把纺锤形的楦子塞进去,将其撑大,反复煮和撑,才有这样薄如蝉翼、透光防风的效果。
这还是前些时日皇帝赏下来的,本是一对儿,奖赏她追查流言、协理六宫有功。
一只在这里,一只放在了永琰和永璐的房中。
两个孩子乐意同进同出,同食同寝,嬿婉作为额娘只有高兴的份儿,自然不会拦着。
进忠拿了铜剪来剪去烧黑了的烛芯儿,又用铜签子拨一拨火,羊角琉璃灯的光就更亮了起来。
光透过灯罩上描金细画的万字福花纹,映着两个人相对而视的脸,就有了几分“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温馨来。
静悄悄坐着片刻,也觉得是极好的时光。
嬿婉歇了半晌,又觉得有些饿。小厨房常常预备着的,进忠就一勺一勺地哄着喂着,伺候嬿婉用了一碗血燕。
嬿婉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笑意温和:“这孩子倒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