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然愕然地看了眼并没有觉得丝毫不对的秦奉安,然后目光落在草纸上,顺着秦奉安写的诡异东西一行行看下去:
“风雨如晦,世道多艰。朕深感文言之弊,遂倡白话文运动,以期启迪民智,广施教化,振兴大古。”
“文言古奥,词藻繁缛,非学士难解,乃士大夫之专利。平民百姓,日忙生计,岂能研读古文?如此文字,非但无益于民智之开化,反而使民众与知识之门愈加遥远,阻碍社会进步。吾试问,国之民众,皆被文字所困,何以传承文化?何以振兴国家?”
“反观白话文,简洁明了,言辞通俗,近乎口语,民众皆易理解。凡有识之人,一读而知其意,一闻而晓其旨。读之,如清风拂面,春雨润物,能使人心畅快,民智渐开。推广白话文,乃普及教育之良策,使人人知书意,明理义。如此,方能兴民族之自尊,建强国之基业。”
“白话文运动,应时代之呼唤,顺民意之所向。唯有推行白话文,方能普及教育,提升国民素质,促国家富强。我等呼吁全国同胞,共同拥护白话文运动,摒弃文言之弊,迎接新文之光。愿我中华大地,处处皆闻白话,人人尽享知识,早日实现民智开明,国运昌盛。”
苏斐然再抬头,眼中一片漠然。
“秦奉安......”苏斐然叹了口气,“先不说重点在不在于严司马喜好的文体,你写的这玩意也不是白话文啊?读起来半古不古,照样还是之乎者也那老一套。”
秦奉安扯过草纸,满意地端详道:“意思到了就好,细节无须苛求。”
“先别管白话文运动了!”苏斐然没忍住,气运丹田,自上而下猛地给了秦奉安一记手刀,“你不认为,严司马的上司有很大嫌疑吗?”
“诚然。”
秦奉安将草纸随手往地上一撇,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苏斐然虽然聪慧,但她在后苑,自然不如前朝的秦奉安通晓局势,洞若观火。
“你可知,这江北太守是何许人也?”秦奉安将呈文一合,问道。
“不知道。”苏斐然说,“还有,你能不能别拿腔作调了?”
秦奉安没搭理她后半句,自顾自说道:“江北太守,乃是前任颖藩都统花贝。”
苏斐然眼神一凛:“花棠棣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