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耿才人说道,“早知当日,当日我趁你熟睡之时,就应该下手了断你的,只是让你那般死去,实在是太便宜了你,不如让你当着列国的使节,当着满宫的嫔妃、当着你的儿女,当着这群混账宗亲臣子的面,让你血溅当场、颜面扫地,那才痛快呢,如此才能一解我的心头之恨!”
“你这歹毒的女人,”元淮骂道,“当真是那阴险狡诈、不仁不义的澎夷王的孽种。你们澎夷袭扰我大黎东海,劫掠往来船只,虐杀我大黎子民,先皇在位之时,你们澎夷人更是攻陷了珠墟城,大开杀戒,屠戮了数万无辜百姓,这都是你们澎夷人当年种下的孽因,几年前我大黎明明与澎夷签下盟约,澎夷王亲口答允,不再袭扰东海的过往船只,可是没过几年,劣性难改,又再次洗劫商船,杀我臣民,澎夷多行不义,如今不过是自取灭亡而已。”
“哼,凭你怎么说。”耿茹央笑着说道,“只是今日,你堂堂大黎皇帝,还不是在君威赫赫的御河上,亲自祭奠我们澎夷亡故的族人与士兵吗?”
“你这话何意?”
“你这昏君,如今竟然是这般昏聩,你还不知道吧,我之所以怂恿你在御河之上举办宫宴,是因为我们澎夷人死后,都会举行水葬,而这用绢布做的昙花造像与昙花河灯,便是指引我们澎夷人的魂灵去往天界的航灯,而我早早命人在这四十九昙花与昙花底下,写下了我死去的亲人、族人和将军们的年庚八字,昨夜我早已将母亲与弟弟的骨灰撒入了御河之中,今日这宫宴,不正是你这狗皇帝为我们澎夷所操办的最盛大的告罪的往生仪式吗?当真是大黎皇朝的英明天子,竟然会这般被我一个亡国女子耍的团团转,当真是可笑啊。”
刚说完,耿才人便放声大笑了起来,又有一阵阴风吹过,更助长了这笑声,让台上的列国使臣和宗室重臣听了,没有不心里发毛的。
而耿才人的计划虽然没有达成,只杀了一个倒霉的敦妃、两个也算是罪有应得的将军,真正害得她国破家亡、流离失所的元淮还好好地站在那里,可是这一席话,也足够让元淮这个至尊天子,在众人面前的威严荡然无存。
“你这妖女,”元淮吩咐道,“给朕拿下她,朕要将她碎尸万段!”
“是!”禁军侍卫听命,就要跳上昙花台去捉拿耿茹央。
只见耿茹央从腰间拿出一把淬着毒药的匕首,朝着就要冲上来的禁军挥舞着,禁军侍卫们一时也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