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泰?” 元淮问道,“此人是何人啊?”
“回禀陛下,张金泰是抄没入宫的太监,因此还保留着私家的姓氏,”汤哲庸上前说道,“此人先前在内府局做过八品典事,因为曾经勾连外官,私占宫中财物,后被查出,被废除了官职,贬到长杨宫的后山做养马奴,不知他今日为何会现身在此处,还斗胆行刺陛下。”
“勾连外官?”元淮问道。“他究竟与何人有过勾结?”
汤哲庸用余光微微瞥了一旁的秦王常佑与许王常俊一眼,“是前尚书左仆射、罪人崔友植与前光禄寺少卿、罪人陈丛隐。”
元淮握紧拳头,他本以为崔氏的案子都已经过去了,想不到还会惹出今日这样的事。
“你叫张金泰?”元淮问道。
张金泰一副铁了心要赴死的样子,如同倔牛一般,对着元淮一句话都不说。
“太监勾结外官,私吞宫中财物,是足以斩首的死罪,”元淮说道,“朕前些年南征北战,看惯了血流成河、十室九空的场面,因此不想杀人,回宫之后,也以此来约束宫中内官,不可轻易处死太监宫人,因此他们才开恩免你一死,只是将你发配到长杨宫养马,仍旧领宫中的供奉,照理也是法外开恩,朕也算是有恩与你,可你为何要行刺于朕?”
“呸!”张金泰一口啐在地上。
汤哲庸看他无礼,于是示意一旁的康裕走上前去,照着张金涛狠狠地打了七八个嘴巴,张金泰本就挨了常佰一脚,又被康裕着实打了一顿嘴巴,此时已经接近昏厥。
“且慢。”元淮示意道,“让他说,朕给他一个辩白的机会,或许还可饶了他这一回。
“哼,狗皇帝,你……你何必假慈悲呢?”张金泰颤颤巍巍地说。“我们一家都死在了你的手上,你何必还惺惺作态,装作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
“你的家人?”元淮问道。
“大胆刁奴,”汤哲庸也上前呵斥道,“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陛下何曾杀过你的家人?当日你们一家曾参与私吞宫中财物之事,且与崔府往来密切,你的兄弟、侄儿身上牵扯着不少案子,可陛下并非判处他们死罪,不过将他们流配在边关服役而已,何曾害过他们?”
“你是皇帝,端坐在九重深宫之中,哪里知道外头百姓的难处?”张金泰轻蔑的说道,“我的哥哥、弟弟、父亲、母亲哪里经得起流配三千里之苦?再者边地苦寒,如今又有瘟疫作祟,他们在边境缺衣少食,一场瘟疫,足足要了我们一家九口的性命,可怜他们死后都无地掩埋,尸身只能被人扔进山野里喂了豺狼,这一切的根源,还不是因你而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