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一句话,将锦鸢面前漆黑的无底洞用力撕开,从裂缝中,她似乎看见了一缕微弱的阳光穿过。
她试图伸手触碰——
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哪怕母亲不疼爱她、爹爹对她利用很多,她扪心自问也尽了心力。
为了不让梦境变为现实,她也曾为爹爹、小妹拼了命。
错的不是她!
她更不该把自己困在绝境!
既然爹爹不要她了,那她也不要他了——被狠狠伤了心,她便自己救自己、自己要自己!
她定会活下去——
咬牙、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屋外,竹摇和拨云听见了从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互相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能哭出来、发泄出来,总比憋着好。
收拾妥当后,袁大夫也赶来问诊,号过脉后说不妨事,留下了两剂安神方子,又嘱咐嬷嬷说,让姑娘今晚晚些睡,今日遭此心劫,眼看着解开了,但到底是被狠伤过一次,若睡得太早了,怕梦里再经历两回更为伤心就不好了。
嬷嬷亲自去送袁大夫出去。
袁大夫吩咐后,拨云和竹摇二人自告奋勇,纷纷说要陪着姑娘熬上一夜,要说一夜的闲话。
锦鸢才痛哭过一场,眼睛红肿的不像话。
拨云取了些冰块裹在帕子里,拿来给她冰敷。
刺骨的冷意冻得眼皮一抽一抽的,被竹摇看见,忍不住噗嗤笑了声:“姑娘这是什么表情?”
她说着,还学给两人看。
锦鸢起先还没觉得什么,偏竹摇挤眉弄眼的实在逗趣,也被引得笑出来了,拨云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倒在锦鸢身上,指着竹摇道:“姑娘瞧这促狭鬼——”
“让你们笑我,让姑娘们尝尝我的厉害!”
她们越笑,竹摇越来劲。
脱了鞋袜爬上床去,张牙舞爪的呵她们痒痒。
一番打闹,拨云竹摇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最后累的倒在床上,止不住的喘气。
锦鸢何尝不知道,这是她们关心自己。
她悄悄背过去身去。
用袖子擦干了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