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荀摆了下手让他们二人退下,显然是另有话要问锦鸢。
拨云端起地上的铜盆,领着小厮退出去。
书房门被合上后,赵非荀再度开口询问:“早上起来后还有心慌之症?”
“回大公子的话,没有了。”
小丫鬟垂首,恭敬的回答。
赵非荀皱了下眉,显然对她的回答全然不信:“你靠近些。”
锦鸢依言。
才站稳,手腕被赵非荀用两指扣住后提起,动作像是在把脉,锦鸢僵硬着身子不敢动,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直到赵非荀松开手。
紧接着又抬起她的脸仔细看了眼。
小丫鬟的脉搏仍快。
面色苍白、双唇颜色发白。
这些是吸入薄藜灰后面上的症状,若多次吸入,面色、唇色都会有变化,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才吸入一缕薄藜灰都如此,更何况那些无辜服食的百姓。”赵非荀放开她的脸,眼中的寒气丝丝缕缕的渗出。
薄藜灰…?
就是那异香的名字?
她昨晚才闻到一点,就如此难受,赵非荀浑身染着薄藜灰的味道,岂不是……
她一阵心惊肉跳,悄悄抬起视线,看向眼前的赵非荀。
才发现,今日的赵非荀脸色异常苍白,双唇颜色淡,模样瞧着有几分憔悴,可漆黑的眼底似乎泛出了一种阴鸷与狠戾混杂起来,令人不寒而栗的光。
锦鸢想要撤回视线,已然晚了。
男人清晰的看见她眼底的恐惧,心底有隐隐怒色浮动。
他跨步,紧逼至小丫鬟面前。
压低的嗓音,问她:“小丫鬟,你的这个眼神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沈家,嗯?”
尾音扬起。
听似平静。
可字句里遍布着危险。
他牢牢盯着眼前如羔羊似的小丫鬟,心底另有一个声音响起。
最好,她的回答是前者。
最好是不带恐惧的、自愿的,回答前者。
否则,在薄藜灰残存的影响下,他怕会伤害眼前可怜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