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脸色太过苍白,瞧着反而更让人担心。
“我心中有数,”她深深看了眼妙辛,言语温柔着,“你也早些做打算才好。”
妙辛表情晦涩,最终仍是点头,眼中的感动不似作假,“多谢你告诉我这些,这些话过了今日就彻底烂在你我肚子里,”她不放心道,“你心善,又心软,但就怕隔墙有耳,也怕人心底隔肚皮,这些事,连立荣都不可说,知道么?”
锦鸢应下。
之后,二人各自沉默。
妙辛脸上挨了好几下,脸红肿到发紫,锦鸢翻出来前一回拿到的散淤血膏药给她用。
入夜后,两人都要准备入睡,只点了一盏豆丁大的油灯。
烛火微弱。
锦鸢夜间视力弱,在递过去时,不曾注意到妙辛的表情。
妙辛盯着自己手里的不足掌心大的文竹裂纹白釉长颈瓶,釉色莹润,她跟着小姐多年,也习得些辨别器物的门路,但看这小瓶的釉色、做工,岂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更不用提对自己一向吝啬的锦鸢。
她压下心中的惊疑,道了声谢,又说:“你回去歇息罢,看着脸色愈发白了,明日还要当值。”
锦鸢笑盈盈应下,钻回被褥里。
听着妙辛窸窸窣窣的起身又躺下的声响,隔了会儿,绵长的呼吸声便已传来。
锦鸢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
身子虽难受,许是昨夜在石床上睡了一宿,寒气伤人,比从前更痛了些,但她心底某个角落却松了口气。
不必担心有孕。
但今后呢……
再过几日,她的休沐日又要到了。
之前她都盼着休息,能回家看望爹爹、小妹,如今她却怕这休沐日,恨不得永远不要来才好。
甚至连入夜都怕。
怕再陷入那绝望的梦境里,反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