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的太急,针线篓子里的丝线来不及收拾,只来得及将手中乱糟糟的结子藏在手心里捏着。
赵非荀迈入屋内,反手合门,淡淡看她一眼,“在做什么?瞧见我来吓成这样。”
他人高腿长,身躯健硕宽厚,两三步便已走到锦鸢面前。
宽厚结实而高大的身躯投下暗影,冷冽的气息也一并袭来,将她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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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鸢螓首低垂,怯着声解释:“回大公子,奴婢是在打结子,怕大公子看了笑话。”
赵非荀嗯了声,“拿来看看。”
锦鸢胳膊微动,刚要抬起时,想起丝线的颜色,又迟疑了瞬。
赵非荀见她又开始拖延磨蹭,顿时没了刚进来时的好心情:“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锦鸢不敢再拖。
胳膊抬起来,手腕翻转,捏着的手掌心打开。
露出被她藏在掌心里的结子。
是一个打了一半的梅花结,用玄黑混丝金的线,显然不像是打给女子用的配色,赵非荀眼色骤沉,小丫鬟看着胆小如鼠,却一次次在他面前藏这些小心思,语气不由得添了几分狠:“这是替谁打的。”
他虽未呵斥,但声音已是不悦。
锦鸢本不心虚,心中磊落。但莫名惧怕他的威严,手心生出冷汗来,“是……是奴婢随手……”
话音未落,她只觉得下颚一痛,低垂着的脸被粗粝的指腹捏住用力抬起,被迫迎上他犀利审视的眸底,听得他讽刺的反问:“随手打了个男子用的样式?”
“奴婢不是故意为之!”
她张口辩解。
她性子软,被恐吓两句,眼睛都忍不住红了。
她平时瞧着貌不惊人,但求饶时,隐忍时,那双眸子里水色潋滟涌动,脸色苍白,嘴唇却被咬着嫣红,一副楚楚可怜的作态。
却不肯说出半句实话。
赵非荀将她的性子摸了个清楚,甩开她的脸,冷声质问:“拿着我院中的东西去送给其他男人,你们国公府送来的人真是好大的规矩!”
这一句罪扣得过重。
锦鸢重重下跪,膝盖砸在石板上,昂着头,红着眼框诉道:“奴婢从无旁的男人!更不敢擅拿大公子院中的一针一线去送旁人!大公子不信尽可以让人来奴婢的身,若能查出端倪,奴婢任凭公子处置发落!”
她说的又慌又急,最后一句话强忍着委屈,眼泪凝结在眼眶里打转。
只不过……
她跪在地上,抬首看人的姿势,自上而下望来,更像是殷殷哀求承欢的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