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抖勺大师竟是我自己

白发的老爷子把钢瓶顿在地上,将卷到胳膊肘的袖子放下来,遮住了肌肉虬结的毛茸茸的小臂。他又仔细地把衣袖抚平整,扣上袖扣——那里绣着一行看不清的小字。这时候有位穿白大褂的国字脸女士跑过去,大约是问他需不需要帮助,老爷子摆手拒绝,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这身姿,这神态!

周晓辰忍不住星星眼:好帅!

挂满了杀虫喷剂的VR眼镜仍在坚强地工作,察觉到她的视线,殷勤地给她打出了白大褂女士与老爷子的对话:

“尼科诺夫指挥官,您是否受伤?”

“我很好,女士。即使是年老的狮子,也没有那么容易被鬣狗咬伤。请您先看看那个孩子是否需要帮助。”

这还不够,光脑又帮她锁定了老爷子袖口处绣的那行字:阿纳斯塔西娅。

周晓辰:……不至于,真的不至于。这样搞得我好像又听壁脚又偷窥,怎么一股子猥琐?

但是听了光脑的半截八卦,就仿佛接了一个只发现一半线索的解谜任务,不弄清楚简直逼死强迫症了!

爷爷是指挥官唉!虽然他看起来已经退役了,但带领群众抗击虫族的时候,还是很有威望的样子。

谁是阿纳斯塔西娅?

是爷爷的爱人吧?

把爱人的名字绣在袖口,怎么这么好嗑!

周晓辰捂住胸口,结果让赶过来的国字脸女士误会她受到了严重伤害:“天呐,孩子,你呼吸困难吗?你需要担架吗?”

“不是,没有,我很好,我能走!”护士阿姨明显想到神经毒素、呼吸麻痹之类去了,眼看就要招呼人上担架,周晓辰赶紧把手放下来,否认四连。

即使看起来活蹦乱跳,护士看到她胳膊上的血迹,还是不肯放她走,“跟我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周晓辰找不见常笑,正想去看看他在不在伤员堆里,于是从善如流,跟着走了。

一路上又捡了几个人,伤得有轻有重,没有足够的人手,轻伤的自告奋勇抬着重伤的,人和担架一起穿过种着红树的广场,看到一排白色砖体的小房子,大概就是医务室了。

跟想象中哀嚎遍地的场景截然不同,医务室里忙碌而安静。重伤员那边还会时不时传来压抑不住的痛叫,到了轻伤处理室这边,几乎只有医护人员在说话,伤员们即使表情再扭曲,也咬着牙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