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嘴上说得轻松,打开那薄薄的一张纸看了一眼,却是越看眉头蹙得越紧。
静严见他神色不对,遂问原由,新帝便直接将手里的信递给了静严。
夜风撩动着灯火,饶是静严看完那封信也是沉默了良久。
“让镇南军北巡震慑江淮,这不是胡闹么?”
听新帝这般问,静严微微蹙眉道:
“此事并非世族仇恨那么简单。”
静严将手里的纸张又工整地折叠好,置于一旁的案上。
“窦氏手中的朱雀楼掌的是央国粮脉,若是谁人都敢动窦氏,圣上又如何稳民生之计?”
“再者,就算阿笙选择退让,此刻将朱雀楼让出来,我们手中还有谁能接下来?若是这民生之计当真落入了江淮的掌控……”
“所以窦氏的反击必须强烈。”
静严的话未说尽,但意已明,这件事上帝京须容得窦氏手段强硬,才能压下来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
但新帝亦有自己的担忧,轩帝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与江淮动手还远不是时候。
静严听闻他的担忧,罢了罢手。
“这与那时不一样,如今是窦氏因老夫人之事与江淮有恩怨要了,关帝京何事?”
“我们只需做好面子功夫,容她窦二姑娘当一个依仗皇权而跋扈之人就好。”
新帝倒也听懂了静严的意思,换言之,无论江淮那边发生了什么,都非天家的意愿,更何况这里面还夹杂着一个魏徵,朝廷如今对于轩帝放权于魏徵也颇为头疼,他稳坐安南,揽尽一方权势,他所行之事也算不到帝京的头上。
静严起身,走向殿侧的江山图旁,那是以沙盘堆叠的南方地势,上面山林地貌,一览无余。三代皇帝都将此沙盘放在紫薇殿内,足见江淮这一方天地始终是天家的一块心病。
“你确定此举不会激起战火?”
面对新帝的质疑,静严抬手指了指江淮西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