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能得九公子亲自来为这些孩子授课。”
一旁做文士打扮的青年手里抱着一本典籍缓缓朝阿笙走来,而后恭敬一礼,他看向裴钰的目光带着炽热,这让阿笙想到了裴钰当年西州开堂,那些文士学者听闻他讲授圣贤大道,也是这般的眼神。
对于为学之人而言,裴钰始终是最耀眼的那个。
“先生,他来此的事还请不要外传。”
听阿笙这般道,青年赶紧表示道:“省得的、省得的,姑娘放心,九公子之事江淮无人敢透露出去的。”
青年这话却让阿笙不由一愣,而后快速敛了眉目,原来江淮对他是这般维护……想来也是,他在江淮这么长时间,但帝京却收不到半分有关他的消息,可见江淮世族对于裴钰还活着这件事当真是守口如瓶。
那青年见阿笙并未接自己的话,以为她是不信,遂继续道:
“江淮十二大族连同裴氏对于九公子之事下了生死令,真没人敢透露。”
青年抬眼看向远处那个披了一身华光的人,现下,他正接过一个孩子递过来的东西,似乎觉得有些新奇,遂拿在手里多看了几眼。这世间珍好之物他当是见过无数,但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收下了那份简朴的礼物。
“在九公子之前,江淮已有数十年未有一个可在学识之上堪与国士并肩的人,他的出生对于江淮而言如明月之升,带动百万潮汐之水,保住了江淮世族在文法礼制上的地位。”
“所以我们这些江淮的读书人,无论是否大世族出身,对于他都十分敬重。”
说着青年倒是有几分感概,“九公子当年将圣贤之道远传多国,如今却……”
这话未说完,已满是遗憾。但若无这一场假死又如何换的裴氏今日的喘息和壮大,世间之事总是难两全。
阿笙回过神来,对那青年浅浅一笑,而后抬步向那人走去。
阳光透过老树的枝桠,在泥地之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裴钰抬眼便见阿笙踩着枯落的枝叶,一步一步走得缓慢,而后远远地朝他扬了扬笑意。
“阿九,我有话与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