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严如今为军机阁驻定海军的督军,因此说他与宗亲王有关系也是合理的。但静严这个人入朝至今大起大落,谈不上上进也没什么野心,当国师时不见有奢靡作态,作个县城小官也能安然自得,此人的人缘可谓极淡。
合德也曾了解过静严为国师时替轩帝料理的那些事,他虽善谋,但他的谋划多是大开大合,一出手便是定局,而宗亲王如今这几步却走得狡黠,让人难寻首尾,与他的风格不太像。
见合德看完信后的眉目微蹙,庄翎月似早有所料。
“殿下可是有所疑虑?”
合德浅笑着将信纸折好放置一旁,而后抬首浅笑着看着庄翎月,道:“信上所言我已知晓,庄姑娘呢,值得你亲自跑一趟的应该不是这信上的东西。”
合德聪慧,庄翎月也不愿故作高深耽误时机,烛光印在她的眸中倒是不见多少暖意。
“有人托我告知殿下,宗亲王身边不止静严一个谋士。”
此话一出,合德只觉心中一顿,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窦氏窦长笙亦为其谋。”
合德听闻此话,心中似有巨石落地,她故作寻常,拿起了一旁的香茗,浅抿了一口,却是没有尝出多少滋味。
阿笙若站在了宗亲王那边,那么不止她的谋略智慧,还有她手中的钱权以及安南关的镇南军,乃至于她与西州裴太后的私交……这林林总总都似细密的箭,一箭箭射向合德。
“她利用殿下拉大殿下下马,又反手将宗亲王推上了朝堂,如今又其揽下新晋人才众多……”
庄翎月的声音清浅,却字字句句让合德如鲠在喉。
“此女狡黠,又多有依仗,她若不除,殿下所谋恐难成事。”
堂室寂静,能闻虫鸣之声,合德放下手中杯盏,并未对庄翎月这番话有任何反应,她浅笑着看了庄翎月一眼,开口道:
“那庄姑娘呢?你与你身后的人不也是想借我的手除掉窦长笙么?”
“但是为何?她与庄大姑娘又何时结下了仇恨?”
庄翎月是没想到合德一心想知道宗亲王身边的谋士究竟是何人,得知之后却并无多的反应,反而还能冷静地探查自己的意图。
合德并未错过庄翎月敛起的眸光,她唇边的浅笑不散,缓声道:“这位窦姑娘与我倒是没有什么仇怨,但却碍了他人的眼,此人为我长辈,我不过传话罢了。”
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似故意引导人往庄家主的身上想,但合德听闻她这话,倒也不全信,却还是故意顺着她的意图道:
“难道她何时也得罪了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