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望了望远处城中的灯火阑珊,而后带着人走入了夜的深沉。
帝宫永寿殿内灯火通明,内殿宝座之上,老者略微有些疲惫,不由扶上了额头,候着的嬷嬷见此不由开口道:
“娘娘,不如今日先歇息了吧,明日再传大公主。”
闻此,太后罢了罢手。
“我不过半月未盯着她,便能出这般动静,现下不招她问个清楚,我心难安。”
这话正说着,便听闻殿外来报,大公主到了。
合德还穿着白日里在殿上的正服,低垂着头颅走到了殿前,而后直接跪下,以额触地。
“孙女不孝,求皇奶奶原谅。”
合德自小在二老面前就是个撒娇的性子,即便今日在大殿之上也未行此大礼,太后赶紧让嬷嬷将人扶起来。
合德起身之后却依旧低垂着头颅,等着太后的训斥,然而良久,得来的却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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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小我便教过你,不要为了男人的权势牺牲你自己,你这又是何苦?”
闻此,合德抬眼间已经红了眼眶。
“皇奶奶,我只是想保下父王。”
合德的声音噎了噎。
“我知道,皇奶奶是想让皇叔站出来,但皇叔能在此时坐收渔翁之利,您能保证他的身后当真清白么?”
“他上位之后当真能让父王安然度日么?”
合德这两问让永寿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太后于情急之时找上宗亲王,只因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是最佳的人选,但合德这两问,太后亦是无法回答。
“皇奶奶,于我于您,都只有父王一人了。”
合德拿出了血缘之亲,而非君臣之仪,她知晓坐上权势之位的人心能有多硬,太后自垂帘听政之后,未必还会如从前那般一心帮持自己和她那个发了疯的儿子。
所以她唯有拿出血缘之亲,试图软化太后的心思。
她扫了一眼太后的方向,然而殿内灯火过于明亮,晃了她的眼,一时也看不清什么,而后又低垂了头颅。
良久,太后方才开口道:“你与西州谈了什么?”
不再是心疼的慰问或苛责,太后的这一句话让合德垂在身旁的手不由握了握。
“我与裴太后谈了三件事。”
“其一,和亲事大,我为央国嫡长公主,我出嫁的礼制需按祖制办,留于两年的制备时间。”
合德顿了顿,继续道:“两年时间,足够我将剩余的事料理干净了。”
“其二,裴太后会出面说服裴氏助四弟坐稳东宫之位,并扶正父王的皇权。”
“其三,待太子入主东宫,西州向东境贩售的所有商贸之物,但凡经过央国境内皆减免五成税赋。”
第三个条件一出,太后却是有些坐不住了,若是西州货物能以五成税赋流经央国再入东境其余诸国,而西州却无须同等对待央国,在他国看来,这便是央国在变相地向西州纳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