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何必舍近求远,只要贵妃娘娘坐上中宫之位,便能以嫡母的身份教养大皇子,彼时她随意找个理由,便能将大皇子召回帝京。”
“以皇帝对她的宠信,也不会不答应。”
小主,
梅落痕这话的道理辛启正岂会不知。
但辛黎此人难控,这才是辛启正不愿意扶持她的原因。
见辛启正并不松口,梅落痕继续道:
“如今赵家借着小女儿的婚事与江淮那边搭上了关系,家主若再犹豫,让赵家得了中宫之位,咱们便再难有优势了。”
江淮世族虽久未涉朝政之事,但他们的影响力却是帝京世族难以比肩的,亦如当下被唤为军中第一人的江东主帅夏利川,便是江淮谢氏一手扶持上去的。
他们的族人虽不在任何一国为臣,但他们手中权势的线所牵连的不止央国一国,而是东境诸国。
听闻赵氏,辛启正不由嗤笑。
“一个底蕴浅薄至此的家族哪里能当真得江淮那边的眼,不过是因为皇帝动世族的心越盛,才让他赵氏有了些价值。”
说到这里,辛启正倒是想起了今日朝堂上之事。
“这一次为了给沈自轸挪位子,皇帝动了好些人。”
“从文史阁到军机阁撤换了不少,我得到消息,这新上任的好些都跟江淮那边脱不开关系。”
辛启正喃喃道:“如今都盯着沈自轸,倒没人留意到这些人。”
中枢阁拿捏着央国的文武两事,可谓把握着一国命脉。
央国历代皇帝千防万防,就是防着中枢阁被拿捏,但没想到,如今为了安插一个沈自轸,倒是忽然给江淮留了这么好一个机会。
他抬眼看向雪落痕,不由失笑。
“皇帝对沈自轸的宠信既让前朝不满,也让世族不安。”
“如今更是让人得了机会,拿捏了中枢阁好些要职。”
“你说这沈自轸到底是在帮皇帝,还是在害他啊。”
辛启正这玩笑一般的话一出,却是神色一凝,唇边那半点的笑意逐渐消散。
一室寂静。
窗外的风声愈盛,压弯了孱弱的枝头。
二人相视沉默,还是辛启正率先出声。
“难道他是江淮派来的?”
“但庄老那边可什么都未与我提啊。”
辛启正这话未完,便听梅落痕垂首道:“此事难以料定。”
“不过如今,他正得势,咱们也不能与之硬碰硬。”
辛启正不由点了点头,事情走到这一步,若想大皇子早日回京,便如梅落痕所说,只能先行辛黎这步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