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裴钰”死在名声最盛之时,占尽了民心,给了族人坚不可摧的庇护。
这就是裴氏的家主。
阿笙静静地听完静严所说,裴钰当年承受着家族荣耀而生,他的一生注定先为裴氏家主,后为他裴钰。
但他的这场计划中并未有阿笙的角色,就连一声知会都没有。
他给于自己的那点恩惠,恐怕根本没被他记在眼里,但阿笙却为此差点丢掉了性命。
一番真心相付,不过是自作多情。
阿笙敛了眉目,将眸光敛尽。
“他自知此生往后再见不得光,所以才不想牵连他人。”
阿笙笑了笑,“我如今看清了自己的位置,裴钰作何打算都是他裴氏的事,通州一番,在我心里,我与他便是两清了。”
阿笙的声音柔和,仿似这初夏的风,带着悠悠然的气息。
究竟是不是气话只有她自己清楚,静严也听不出她真意。
“当年得他相救,我心中甚是感激,从此以往,他的事我不会再过问。”
她敛了敛眉目,“总归是要桥归桥,路归路的。”
阿笙抬首便对上静严微蹙的眉眼,他觉得阿笙这话不错,但是显然却并非他所想。
得知裴钰还活着阿笙不是应该高兴么,怎么她这两三句话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静严毕竟不懂阿笙的心思。
她是骄傲的,在这份骄傲的面前,裴钰不愿拖累的思虑对她而言是一种轻视。
是不得平等相待的悬殊之感。
“静严师父今日来就为了此事?”
“哦,还有一件事。”
静严这人少有愣神,阿笙不由失笑。
静严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如今央国一些世族得知裴氏族人外迁之后,猜测皇帝会借此进一步打压世族,所以也跟着外迁,皇帝虽然拿捏不得裴氏,但肯定会从其他世族下手。”
“杀鸡儆猴?”
“是。”静严道:“轩帝要做到震慑央国上下,便要拿一个大世族开刀。”
阿笙微微蹙眉,“此事可与窦氏有关?”
“你那阿姊可是与宁远侯府有姻亲?”
阿笙一时愣在了那,听得静严字字凿凿,道:“宁远侯长子魏长鸣亦将幼子连带五十族人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