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笙这么讲,窦盛康瞪了一眼遂后赶来的嬷嬷,那老妪哪里敢抬头,随即退下,不敢多辩解。
裴钰见阿笙今日穿得精致,此时因赶路,面色微红,倒更衬这春光旖旎。
阿笙平息了一下气息,方才上前垂首见礼,“家主,哦不,九公子安。”
既然如今从了窦氏的姓,这一声“家主”自然是唤不得了。
裴钰见她还未习惯这称呼,笑道:“归家数月,倒是规矩了许多。”
阿笙垂目,一番乖巧做派,“理当如此。”
裴钰知她这模样大概是因为窦盛康在此,复转而对窦盛康道:“窦家主,我有事要与阿笙交代,不知可否……”
窦盛康当下会意,道:“自然自然,请便。”
说着便大步离开了堂室,留下两名仆从在外候着。
待窦盛康离开后,阿笙方才问裴钰:“你怎么亲自来了?阿七呢?”
裴钰听她这话,道:“你不是想我上府内寻你么?”
他这话带着三分轻飘飘的玩笑意味,似这春日里的清风,挠得人心痒痒的。
阿笙却没有多少心意荡然,而是当即想起那日在晓春庭与窦晨曦的对话,微微蹙眉道:“我身边有瞰卫?”
阿笙知晓裴氏瞰卫不会用在无用之处,裴钰用在自己身边,定然有其他用意。
裴钰对这话不置可否,简短道:“皇帝查过你。”
阿笙神色一顿,而后听裴钰缓声道:“不过已经无碍。”
阿笙看着裴钰眼中坦然的笑意,知道他又帮了自己一次。
裴钰与她的恩情,如今怕是一句感谢道不尽的,因此阿笙便也不多说这些无用的话了。
阿笙下意识错开裴钰的眸光,这才看到角落里高大的男子,她几步上前,当即认出其寒武卫的身份,但观他脸上与那日宗亲王身边的一样,并无图腾,阿笙知晓,这是一名无主白身的死士。
“这是?”
“知道你对那份结业礼并不满意,就着人去寻了此人来。他曾是庆部大巫的护法,千场角斗中琢选而出的。”
“这般厉害,若是与苦无大师比呢?”
裴钰听闻这话,倒是笑了,“你倒是会比,他与苦无年盛之时当是不相上下。”
“那岂不是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能?”
裴钰笑了笑,当是默认了。
“这是送我的?”阿笙眼中有惊喜,“不是说还有一年么?”
那时裴怀之告诉她,一年后可拿那戒尺和银钱回去换另一个赏。
“我知你已经动了裴怀之给你的那笔钱,所以不用再等一年了。”
毕竟航道周期长,万两银钱阿笙未必一年内可以赚回。
阿笙总觉得裴钰这礼送的突然,但也说不清他到底哪里不对劲。
“那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个?”
送个武卫而已,何必亲自跑一趟。
裴钰眸色温亮,一幅天光正好,适宜出游的模样,对阿笙道:“听闻城中有春祈,可要陪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