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首领低首向裴钰见礼,亦被裴钰此时的模样所惊,不由低垂眉目,不敢直视。
裴钰扫了一眼那兵器,而后看向被禁军羁押地男子,他头颅低垂,恍若死物一般。
裴钰低伏下身子,看向那人一双漆黑的眉目,用寒州话问他,“谁让你动的手?”
那男子听闻此话,方才有了生机一般抬首,张了张嘴,裴钰却发现他的舌头已经被人割下。
裴钰站直了身子,又看向那八段弩,缓声道:“西州王庭八年前弃用此物,锻造图纸及匠人于同年冬日被人截获,悉数失踪。”
说着他看向一旁玉清殿内,被武卫护在角落的裴清召,道:“对吧,二叔?”
裴清召此时脸色已然非常难看,不为别的,而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在裴钰的眼中看到了如嗜人血的杀意。
“不,不是我,不是我!”
武卫当即将裴清召押往庭中,一旁的金氏赶紧将儿子与女儿抱在怀里,不让二人上前。
裴钰缓慢地低身,拿起阮氏仍握在手里的冠簪,一步步走向裴清召,后者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武卫押着动弹不得。
“家主,不可以!”
一旁的武卫首领醒悟过来,那簪形尖锐,以男子臂力足以插入咽喉,了人性命。
但此时无确切证据,旁人不知那八段弩的来龙去脉,即便当真是裴清召所做也应依法处置,帝宫脚下不容人滥用私刑。
若是裴钰在众人面前这般随意动了裴清召,便会被扣上滥杀之名,声名难再。
但裴钰却恍若未闻一般,手里死死地捏着那枚玉簪,上面还有阮氏血的温度。
“家主!”
“公子!三思!”阿七亦冲了出来。
裴钰盯着裴清召,脸上却挂起了浅笑,如鬼魅般的神色让裴清召大吼道:“你不能杀我!你没有证据!”
各殿内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看着雪落之处,那人一脚一个血印,走向裴清召。
他的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刀尖之上。
众目之下,裴钰抬手,手中玉簪尖锐,恍若能在裴清召瞪大的双瞳中印出那锋利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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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
“公子!”
……
“裴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