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经过王婶子闹的事,她现在可不敢轻易行动了。
且一马车粮食消失的事,陈昌黎已经知道了却不问她,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提起此事。
不过瞧见陈昌黎没有询问的意思,她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现在瞧见沈老夫子饿得面颊凹陷,整个人都快要倒下的样子,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咬了咬唇就问:“老先生,一直喝药并不是一件好事……”
沈老夫子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立即开口打断道:“你们一家已经对我们一家仁至义尽了,所以你不需要再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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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浅浅一笑,笑容明媚又如春风暖人心口,“你们夫妇真的很好,我这一把年纪能遇到你们夫妇真是三生有幸。”
说罢他目光定定的看着陈昌黎,很是干脆地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观察你,我发现你并不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身份吗?”
“我是个将军。”陈昌黎眸光微动,然后语气极为认真的说出这几个字。
“原来是个小将军呀!难怪你的气质非同一般。”沈老夫子连连感叹,能在战场上混上一个将军的职位,陈昌黎能力很不错。
他顿觉自己能了结一些事情了。
整理一下衣袖,他从容不迫的坐在地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夫子,我是扬州最有名的书院——白鹿书院的教书先生。”
“我祖上还出了一位宰相和帝师,所以我的家境在扬州是数一数二的豪富,可恨那扬州新上任的知府用各种明目强取豪夺我的家产,我一家上下几百口人都被他给祸害死了。”
“我求告无门,只能带着我的小儿子去乡下避开他,哪里想到今年大旱,知府不仅不赈灾,还强行加税,然后想尽办法抢夺粮食和钱财,等到旱灾越来越严重,大半的村民都饿死了,他这才慌了神,然后将城门关闭,不许里面的人出来,也不许我们进去。”
“大家饿了许久,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只能往外出逃,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打算给我们留活路,反而派人来追杀我们。”
说到一直被记在心里的事,沈老夫子目光深深的看着陈昌黎,宛若在交代遗言道。
“陈昌黎,我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为家人报仇,能为那些无辜的百姓申冤,你能帮我吗?”
陈昌黎语气郑重地道:“我愿倾尽全力帮助先生。”
“好好。”沈老夫子连说两个好,然后哈哈大笑一声就猛地颓废了身躯,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老先生!”陈昌黎连忙扶住他,然后探他鼻息,发现他竟是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