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子在大理寺里担任寺正,是出了名的酷吏,这崔家父子俩不好伺候,今天晚上咱们都得加倍小心,要是扫了崔侍郎的雅兴,咱们怕都有一百种法子不得好死……”
桃若的话绝非危言耸听,孟得鹿回过神来,苦笑自己真是亲手搬砖砸了自己的脚,也许那位不良帅说得对——“太记仇了真的没有好下场……”
“不过,时隔多年,崔国南应该已经认不出我了吧……”
蕉芸轩大堂中立着一道屏风,尺寸不大,右下角处随意画了几笔花卉,其它地方是大面的留白,写满了客人酒后即兴的题字题诗。
初到店里的第一天,孟得鹿就看出那幅画作工笔潦草,匠气十足,绝不是名家的真迹,甚至连上乘之作都算不上,不由在心里好生嘲笑了漫香一番,觉得她品味庸俗,把这样的东西摆出台面,实在是贻笑大方,但今天无意中仔细一看,她才吃惊地在那些题诗题词中发现了不少当朝权贵和名流才子的名字,而那些如雷贯耳的大名无一不默默地彰显着店主的广交善结——原来,这才是那张屏风真正的价值所在,难怪漫香特意以它为界,把店面分隔成了内厅和外厅,外厅招待散客小聚,客人花费数百文就可以点上一壶花茶,闲谈雅叙,而内厅则是另一番天地,宾客想要进入,需要提前向店里存进一定数目的银钱,根据存银数额的不同,漫香会向宾客奉上铜,银,金三种不同等级的“雅宾牌”作为资格凭证。
当内厅里燃起第一炉檀香时,就预示着宴会的正式开场……
舞乐悠扬,舞伎们排着整齐的队列盛装出场,乍看上去,众人都是一样的打扮,但细看之下,每位妙人却又在妆容和衣裙的细节上各作巧思,风姿各异。
小鼓轻敲两下,舞伎默契四散,款步入席,围绕着宾客的酒桌茶几翩翩起舞,一时间,酒席各处都有舞伎婀娜的身姿,时聚时散,散时如满天星斗,遥相呼应,聚时如彩虹一轮,相得益彰——这正是婵夕悉心排演的“浸浴式舞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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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刚才开场时,众舞伎在宾客面前展开的是一幅群美画像,那么此刻,宾客们已经都被引入了这幅画中,艳香迷醉,不知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