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的时候,曾氏又回过头问李三老爷,“大哥知道了宴哥儿的事了吗?”
李三老爷摇摇头,“应该是不知道吧。”
来到李宴的屋外,曾氏先仔细听了听,确定他没发脾气后才推开半掩的门走进去。
因为李宴有了打砸屋中物品的习惯,她已经不敢再给他添置,所以屋里只有简单的陈设,再无什么精致铺张的布置。
李宴躺在床上,枕着手背对着曾氏。
“宴哥儿,你睡了吗?”
李宴听到母亲的声音,不耐烦的应了一声,“想干什么?”
“你大伯父回来了,咱们国公府又恢复了世袭罔替的体制,今夜要好好庆祝,你大伯父特意说了要让你过去作陪。”
世袭罔替的体制恢复了?李宴恨恨的深吸了口气,“是该庆祝,可我一个残缺之人去干什么?再说那世袭罔替又世袭不到我的头上,有什么好凑热闹的?”
听出儿子话里的不甘愿和妒忌,曾氏又何尝不是一样不想看到大房又起复?“你阿爹说了,让你过去跟你大伯父好好说说话,让你大伯父给你寻摸个差事做,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屋里不见人吧。”
“差事?什么差事?让我进宫去当太监么?”
真是字字诛曾氏的心,曾氏忍不住落起泪来,“我的儿啊,你就算不替为娘和你爹想想,你也要替你儿子成哥儿想想啊,万一将来他学业有成,归来看到你如此颓废模样,该是何等失望啊?”
李宴的眼睛睁了睁,然后又泄气的闭上了,“别提那个小蓄牲,我变成太监,多半有他的缘故,往后都不准在我面前提。”
“怎么不能提,那可是你亲儿子。”曾氏走到床前,看着儿子披头散发,又因多日不见外头的太阳,养了一张白脸,心里又急又怵。
李宴猛地翻身坐起来,瞪大着双眼看着曾氏,“我他娘的是个太监,我不是他爹,他也不可能认个太监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