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湖州娶平妻之事岳父大人和大舅兄是知情的,所以他不奇怪京城岳母和孙妤知晓。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也的确被岳母大人点破,可那又怎么?反正只要他不休不和离,孙妤就是他的妻,而且如今孙家在京城如此体面,真要与孙妤分道扬镳,那他岂不是亏大发了?
“岳母大人恕罪。”关志勇徒然跪在梁氏面前,一副惭悔的表情,“岳母大人既已知晓实情,小婿也无须隐瞒。自从出事后,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小婿终于醒悟了,知道了阿妤的好,一想到阿妤的体贴和温柔,我们还有个可爱的欢姐儿,那是她痛了一天一夜才生下的孩子,我心里就跟刀割似的难受。不怕岳母大人笑话,小婿想妤姐儿,想欢姐儿,在身子刚好时就要起程到京来寻亲,只是家中老母不放心,非得让小婿在家里静养些时日,这才耽搁到如今。这次小婿进京,务必要求得阿妤贤妻原谅,小婿愿与阿妤重修旧好,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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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胡诌。”梁氏听后,拍案而起,怒视着关志勇,“你的家信上可不是这么写的,你是来要走欢姐儿的。”
至于那封他一寄出就感到后悔的信,关志勇也早就想好说辞,“岳母大人有所不知,那封家信实乃小婿新娶平妻之手笔,她听到小婿与阿娘提及想到京城来接阿妤母女回去,先休书一封告知亲家,谁知家信被那贱人截了胡,她一时心生妒忌,只想要孩子不想要孩子阿娘,这才改了信中内容送到孙家。”
这关志勇说得有模有样,周老太太和梁氏相视一眼,竟分不出他这话的真假。
周老太太见关志勇低头,看不清他眼中的狡猾的情绪,心里的思量便有顿了顿。若这孙姑爷当真是悟过,能与妤姐儿好好过日子,未来也尚可期。毕竟世上没那么多苏瑜,会好命到二嫁嫁得如此休面。
梁氏心里却不这么想,孙妤缠绵病榻时的惨状她犹在眼前,甚至偶尔午夜梦回还能将她从梦中惊醒,就这样顺了关志勇的意让妤姐儿母女两个跟着回湖州,做梦。“不论你此话是真是假,光是你曾经苛待妤姐儿这一条便在我处过意不去。听说你新娶进家的平妻是个戏子出身,这走江湖卖艺的哪个身上没些手段?我家妤姐儿幼承庭训,敦厚贤良,跟你回了湖州哪会是那戏子的对手?你也是做人阿爹的,咱们父母同心,都得为孩子计深远,看在前些年妤姐儿与你家操持辛劳的份上,你就松松手,放过她吧。至于子嗣问题,你兄弟叔伯家定有,你过继一个不就成了?何必非得跟妤姐儿抢她的孩子?”
“岳母大人何必这样绝情,小婿是真心悔过。”关志勇见梁氏铁了心不让孙妤母女跟他走,只能再继续磨赖,“阿妤也曾与我夫妻情深,岳母大人的意思小婿是明白了,可小婿想听阿妤的意思。岳母大人,不若让小婿先见见阿妤,待小婿向阿妤仔细认错,她定会原谅小婿曾经的过失。”
“不可能。”梁氏一口回绝,“自打你允她离开关家,她就打定主意与你关家死生不复往来,想见她,作梦。我如今也不想着什么保脸面不脸面的,是休是和离,随你捡。或者你有什么条件,想足了愿才放过我的妤姐儿,你尽管开口,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触范律法,我都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