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娇似懂非懂点点头,她觉得姑娘真的很懂小孩子,晗公子在她面前简直就跟亲生的没两样。
“蝶依,这两日你辛苦了,明日有碧影和雪娇随我出府,你在府里好生歇息吧。”
蝶依曲膝福了福,“是。”
翌日下午,马车从集芳馆出发,先去书院接了宣晗,再缓缓驶出城去。
可马车快要出城时宣晗突然说,“阿娘,我能把骆彬叫上吗?”
“叫上是没问题,可今夜我们大抵要歇在城外的庄子上,明日才回来,骆彬家里的长辈会答应他跟你出城么?”苏瑜看着宣晗,眼睫下落着淡淡的扇形阴影,很是温暖。
宣晗默了默,有了决定,“我跟他提过我家城外有个庄子,也曾邀请他到庄子上摘葡萄,今日咱们就这样去了,若是不跟他说一声,我觉得自己失信于人,心里很不舒服。阿娘,能不能先到骆彬家去一趟,我跟他家长辈好好说说,就让骆彬跟我一起在城外住一晚,明日再回来行么?”
宣晗难得在书院有个合得来的同桌,他小小年纪又是如此守信,苏瑜实在不忍拒绝他。问清宣晗骆彬的位置,吩咐大有驾车调了个头。
“阿晗,骆彬的家人见过你么?”苏瑜剥了一个橘子递到宣晗面前,细声打探。
宣晗拿过橘子言道:“我见过他姐姐,他爹很好赌,他阿娘一直靠给富户浆洗讨生活,他到书院读书的束修一多半都是他大伯父拿的。有次下雨,他姐姐到书院门口给他送伞,我们正巧走在一起,就打了个招呼。”
听完宣晗的话,苏瑜实在不忍心让宣晗失望。他大概想不到像骆彬这样的男子是家人的掌中宝吧,放在眼皮子底下都怕看晃了眼,怎会轻易答应让他外出过一夜去?
“那她姐姐在做什么?”
“骆彬说他姐姐可厉害了,能刺绣,又烧得一手好菜,在附近的酒楼里做帮厨,一个月一两六钱银子。”
苏瑜没再问什么,不久马车赶进一条陋巷,停在一个陈旧的院门口。
院门没关,苏瑜牵着宣晗站在门口。这是个独立的小院,院子里挂着很多被褥衣裳晾晒。眼及处还有一口井,此时井水坐着一个穿着青布衣裳的妇人,她正扬着棒槌敲打脚边盆中的衣物。
依宣晗得到的消息,这应该就是骆彬的阿娘吧。苏瑜抬手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来啦来啦……谁呀?”那妇人边说边在自己腰间将手擦干,起身往门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