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奶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年文景:“老大,你说啥?”
年文景冷笑:“你没听错,我说想死你就去死!”
年奶奶呆住:“啊?”
年文景咬牙:“你不过是仗着我跟丁秀孝顺,仗着我跟丁秀好欺负,仗着你是我老娘!我交了那么多年家用,我得到了啥?分家时三百块钱和一袋红薯。”
“老三一分钱都没交过,全家连吃带拿,每周一次,什么好的香的你都留给他们,你当我不知道吗?我知道!我忍!是因为我是家里老大,我亏着自己亲闺女和媳妇儿养一大家子,结果呢?我这个养家的人,得到什么了?”
年奶奶的眼皮直跳,“咋的呀?你为了口吃的,还跟你老娘叫啊?你心眼儿都这么大?眼睛就盯着那口吃的是不是?”
“是!”年文景吼道:“我就盯着那口吃的,没那口吃的,我闺女就饿死了!你不差那口吃的,那你给过年糕儿一口吗?!你算什么奶奶?路边的陌生老太太都不如,我家孩子以后没你这样奶奶!”
年奶奶:“你、你这是反了天了!”
年文景咬牙:“我就是反了!我告诉你,不但丁秀疯了,我也疯了,从今儿起,我就是不孝,我就是个混账,我没本事没钱,我就是个无赖!以后该养你的钱我一分不少,老三老四给多少我给多少,多一分都没有!”
年奶奶:“啥?你敢,你敢不管我试试!我、我找村长评理去!”
“你爱找谁找谁!”
年文景盯着年奶奶,在年奶奶越来越害怕的眼神中开口:“我告诉你,你卖我闺女,你就是个人贩子,我要去派出所告你!”
年奶奶慌了,“你敢?”
年文景懒得搭理她,他还记着小闺女的话,把床上的床单扯下来扔地上,又在年奶奶的哀嚎声中把她抱床上,快速拆了沾了煤油的被套,拿床单擦地,把地面擦的油光蹭亮,又抱着床单被罩,直接塞锅堂里烧了。
丁姑奶奶刚做好饭,那锅堂还有厚厚一层火堆,棉布沾了煤油,刚塞进去,呼啦一下就燃烧起来。
年文景把门打开散味,门一开,就看到丁姑奶奶半蹲着,耳朵贴在门上,正努力偷听屋里的人讲话呢。
被抓包的丁姑奶奶干笑:“文景,要回去啊?”
年文景开口:“丁大姑,我娘就麻烦你照顾了,有啥事儿传个说就成。”
丁姑奶奶讪笑着:“那、那文景啊,你帮我把门窗上这咸鱼腌肉取下来,我挂院子里,要不你娘这屋没法透气,味儿不好闻。”
年文景踩了凳子取下来,他知道,这些是他娘特地挂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