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想要重新准备那些东西,就得花费至少半个月,将这些东西还有银两运往南方又得半个月,而留给重新修建的时间不到一个月,又怎么可能来得及呢?
木家要是帮忙的话,倒是还来得及,可他如今去说,估计除了秦郁之外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难道说那位大臣有问题?”秦郁眉头皱起,心中暗暗警惕,如果对方真的贪污受贿,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反正那位大人的家眷吃喝用度皆为不俗。你也知道木家的生意遍布京城,所以京城里的官员,哪家会用什么档次的东西,大概会买多少,我心里都是有数的。
以前那位大人家出手就比较阔绰,结果这几个月就更是出手不俗了,不仅买了两匹布,添了几身衣服。
而且还买了一些首饰,胭脂,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别看那些东西都很普通,看起来平平无常。
但实际上不是稀罕玩意,就是用了大功夫做出来的好东西,身上的布料都是细蚕丝的,经过绣娘一年的努力才织出来的雪光锦,看起来很是普通,但实际上在阳光底下宛若繁星。
为了遮掩这雪光锦,他们还在外面缝了一层普通的布料。
身上的簪子看起来像是普通木头的,实际上都是金丝楠木,南海花梨木之类的,银簪也是金簪玉簪,价值连城。
熏香,胭脂等等都是番邦贡品,皇宫里的妃子都不一定用得上。”木青一边数着手指头一边说道,实际上远不止他所说的这些,还有平时所用的器皿。
以前都只是普通的笔墨纸砚,茶壶茶盅,结果前两个月,他们刚从木家的铺子买走了一些古董茶壶什么的,还有古画,宣纸,端砚……
就连假山用的石头,都换成了好的花岗岩。
木青根本无需仔细计算,只需粗略估量一下,便知这些物品总价至少数十万两之巨!
秦郁听了木青所说的话,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神变得越发寒冷。
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小小的监察使,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朝廷下拨用于治水的款项,总计不过区区二十万两而已,可如今却都被对方挪用,买这些奢靡无用的东西了。
如果这件事传到皇上耳中,到时候斩立决都是轻的,不杀他们几族人都平不了百姓的怨气。
一想到这件事可能造成的后果,秦郁的脸色就变得越发难看,如果这件事能够平安解决还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但如果真的因此引发洪灾泛滥,致使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那么即使将他们满门抄斩,恐怕也抵消不了江南两岸万千百姓的性命。
“木青,你能算出他家花费了多少银两吗?”秦郁皱着眉头问道,官员免不了相互勾结,所以肯定不会都是清白的,作为监察百官的锦衣卫,他对此更是十分清楚。
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像是这种救灾修建大坝的任务,向来都是肥差,从京城到目的地,难免途中会有一些折损,这都是免不了的。
所以只要最后剩下的东西过得去,朝廷这边也不会严查,毕竟这一路上官员们也不是喝着西北风飘着过去的,总不能让官员自备口粮,自备车马的草料钱。
但贪成这样的少有,总共20万两的银子,被他们这样一贪,送到南方的不知道有没有1/10。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木家的铺子里面,花费了也将近十万两。别人家的铺子,虽然我不太清楚,但也有所耳闻,估计花的银两也在18万两以上,这还不算是房子地契之类的。”木青在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他家这边倒是还好,卖的都是一些生活用品,贵一点儿的也是文房四宝,花木奇石。
虽然有的东西比较贵,但也比较保值,比如说布料,金银首饰,这些重新卖的话,还能值个八九万两。
可除了他家这些,那个贪官还玩石头,字画之类的,而且不是一般的石头字画,而是那些罕见,但并不值钱的石头,字画也是名不见经传之人所画。
可是这些原本并不值钱的东西,却偏偏被他千金买下,以至于现在价格十分的虚高,抛开他本身的喜爱来说,那些东西如果重新去卖的话,可以说一文不值。
“我家卖出去的那些东西,如果被抄家的话,我可以收,应该还能再值个9万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