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早早只有在李简安下车跟她说再见的时候回了一句“安安,你好好休息,再见”,其余的时候都在保持绝对的安静缄默,整个人侧过身靠在椅背上,像只倦怠柔软的小动物。
眼睛既没有看着窗外的风景,也没有盯着前方的路况,微微垂着,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索问题。
谢洄年一直盯着陆早早看,窗户外面没有风,太阳平静地照耀着路面,陆早早大半副身躯都沐浴在晴朗的阳光之下,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沉浸在冰冷的湖水之中。
谢洄年看了半晌,突然朝着陆早早伸出手,抬起她左手的手腕,手心垫着陆早早的手背,看着陆早早左手手心的伤势,其实什么都已经看不到了,毕竟被崭新的白色纱布覆盖着。
但是谢洄年还是这样端详着看,陆早早并没有把手从谢洄年手心之中抽出来,也没有任何其余的动作和表情,她仍旧维持着刚刚的样子,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道伤口怎么弄的?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划到的吗?”
陆早早并没有马上回答,像是整个人的思绪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无法自拔,所以一时之间并不能接收到外界任何动作和声音,谢洄年又用那种轻柔的语调重复了第二遍,陆早早这才把头转过来懵懵地看着她。
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掌心,又很快舒展开来,陆早早反应了一会儿,才说:“是的。”
其实不懂得谢洄年为什么要问出这种问题,明明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一次了,那时候自己给出了跟林昭和李简安两个人解释过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回答。
谢洄年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陆早早的指尖,然后像是非常不理解般地问,“尖锐的玻璃碎片不小心划到的,怎么会造成这样多程度不一、深深浅浅的伤口呢?”
面对质问,陆早早并没有慌神错愕,仍旧显得很平静,“当时收拾的时候没注意被刮到了,后来跪在地上寻找其他的小碎片的时候也看得不是太清晰,不小心戳进皮肉之中了,所以才会这样的。”
“是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