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接收到这一段消息的时候谢洄年正坐在沙发上,给面前摆放了满满一桌子的花修剪花枝,神情很专注,仿佛在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点一点地裁剪,十分精致。
苏在溪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从她过来到现在起码已经半小时了,但谢洄年就一直那么坐着,除了手上的动作,姿势就没变过。
苏在溪走过去,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谢洄年无动于衷,像是径直忽略了她这个人的存在,把她的一言一行都当作空气。
不对,空气至少还有作用,苏在溪在谢洄年眼里大概只是漂浮游动的尘埃。
终于又过了十几分钟,谢洄年终于把手头那一大捧花修剪好,错落有致、秩序和谐地摆放在青瓷花瓶中,看上去十分协调美观——看不出谢洄年竟然还会做这种事情,而且看上去像是专门学过插花这门手艺似的。
拿过一旁的棉巾擦了擦手,谢洄年终于得空,抬起头来和她视线交汇,脸上没什么情绪,眼角眉梢尽是疏冷。而且只看了一眼,很快也就换了个方向。
苏在溪感觉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肯定做不到对方这么若无其事,至少应该不太好看——到底谁说谢洄年风光霁月,一向最温润懂礼,明明不是,冷起脸来也能在六月天冻死个人。
看来光凭借外貌猜测其个性品行是个大错特错的做法,真实情况可能往往相差十万八千里。
“我本来是想来问问你病几时好的,现在看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快了。”
敷衍得不能再敷衍的回答,苏在溪咬了咬牙,试着习惯,眼骨碌一转,霎那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眼中带了丝玩味地看着他,“首先要跟你承认个错误,上次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你手机里某张照片了,不过不是什么你的私密照,你放心。”
谢洄年没说话,也没反应。
于是苏在溪接着说:“就是那张应该被你放大了很多倍的双眼照,之前上游泳课,很凑巧地,我看见了这双眼睛的主人。”
谢洄年视线终于停留在苏在溪脸上,半晌,脸部线条微微绷紧,但依旧从容平静,没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