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因纽特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明明已是初冬,但天气还是燥热的不行,汗水打湿了后背,黏黏的,他感到很不舒服。极端天气的突然出现是在两年前,四季不再分明,每一天,都像夏天一样炎热,太阳的高度角也不再变化,六点而出,六点而落,悬挂中天,仿佛一座浑然天成的巨大时钟。
路边有几个男孩子在玩战争游戏,浑身是泥,还往自己的脸上涂抹了几道类似迷彩的伪装。他们分成两拨——一拨在因纽特里正门外,一拨在门内,潜伏在青砖红瓦小巷之间。
门外的那拨边用泥巴攻击对方,边用稚嫩的声音高喊“开火!”
被攻击者用塑料或木条伪装成的‘枪支’予以还击,嘴里还发出‘突突突’的声音。
有人被泥巴砸中,但不甘心就此被淘汰,便耍起了赖。丢泥巴的小男孩顿时不高兴起来,并指责起对方。两边随之停手,并聚到一起理论起来。
“你被手榴弹炸死了,你出局了。”
“你根本没炸到,我没死。”
“你死了,你必须出局!”
“我没死,我脑壳硬!”
“你耍赖!”
“我没耍赖!”
两小儿面红耳赤地争论,其他人也纷纷加入战局,一时间,或尖锐或低沉的争辩声响起,嘈杂一片。
奈佛在路过他们身边时,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这脏的,等会儿回家不全得挨揍啊。男孩可真淘,幸亏我家是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