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松民顺着庄园里的道路迤逦而行——他先是经过一片梧桐树林,在翠绿幽深、光点斑驳的树影下行进了几百米之后,又拐进一条羊肠小道,两旁的绿植墙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如同四四方方的砖块磊出的围墙般井然。芳草萋萋,清香袅袅,成片成片的绿色,从道路的这头延伸到道路的那头,直到看见几台正在工作的‘园丁’,他才从小道中走了出来。
“工作中,请勿靠近……”
“工作中,请勿靠近……”
……
‘园丁’们一边修剪道路两旁的围墙,一边向朴松民发出警告。轻微的机械声夹杂着树枝被砍断的动静,一片片的绿叶便如雪片般落了下来……
从小道出来之后,面前突然豁然开朗起来,他的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喷泉,喷泉的中央是一座公牛撞山的雕像,几股白色的水流从破碎的山体中喷涌而出,直飞云上,在天边绘成一朵水母的形状,四散溅落的水花在水池里碰撞出一道道的涟漪,如同落下的雨滴般在池中摇曳漫步。
喷泉的底座上写着一行文字:“人生的意义在于进取——布塔·佛罗伦”
在经过喷泉之后,一条笔直修长的大路和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便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大路宽约四十米,青黑的地面上还画着交通线,一排摆放整齐的观光车停靠在大路旁边;小路则在一片经过人工雕琢的松树林内,道路狭窄且看不到方向,如同迷宫的入口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朴松民想都没想,便直接沿着大路前进,在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后,一座雕刻着花纹的大理石拱门便呈现在了面前——门宽约一百米,两扇又厚又重的铁门分别靠在门洞的左右,一队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守在大门前,如同被砸进地面的钉子一般纹丝不动。高高的围墙上布满了爬墙虎,阳光铺洒在上面,显得格外鲜艳,又显得格外刺眼。
朴松民正准备走过去,便听门外有人说道,“兄弟,麻烦您再通报一声呗?拜帖都送进去一个多小时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
“兄弟,您抽烟……不抽烟也行,那您说句话成吗?”
……
“兄弟,这点意思不成敬意,麻烦……”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都打在了地上。
“哎呦,不要就不要呗,这么大脾气干嘛……这卡奈家的人真是的……,哎,算了,不说了……”
又一阵登登登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一个狠狠关上车门的声音。
朴松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到了庄园的大门前——他本来是要去花园的,但却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于是不禁想到:‘刚才那个小路才是通往花园的正常道路吗?按正常的逻辑,不应该是大路才对吗?这庄园设计的真是够诡异的,绕来绕去,蜿蜿蜒蜒,安格斯也不怕把自己给绕迷糊了?’
于是,他便重新折返了回去。小路悠长曲折,耀斑一样的光点在树影间来回跳跃,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感觉阳光的角度在逐渐升高,在大约过了三十多分钟后,他终于从小路里走了出来。
一座人工湖呈现在他的眼前,几株参天大树错落在湖面的四周,各种绿植分布在湖水的岸边,一架木桥横跨人工湖的两岸,仿佛将整座湖切割成了两半一样。
湖边摆着几个长椅,零散得像几颗倒掉的棋子般散落在地上。朴松民走了过去,随便找了把长椅坐了下去——他准备歇歇脚,然后再往花园的方向前进。
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修女和一位女仆,她们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天。二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朴松民听得不是很清楚。
修女笑道:“……进步很快,我很欣慰,她要是能一直保持下去,很快就能达到完美淑女的标准了。她昨天晚上还主动要求跟我学习女红,哎呦,你是没见她那种认真的样子,特别可爱。”
女仆笑道:“主要还是您教的好。”
修女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几天的时间不可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我只是起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最大的功劳还是要归功于她自己——她有小时候的底子,而且肯努力。她要是没有底子,我就是再教一个月都不行。”说罢又笑道,“你不知道,她小时候可乖了,说话慢条斯理的,笑起来就像玫瑰花一样好看,在我教过的所有学生里,她是最聪明的那个,也是最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