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会这样呢?”苏禾蹲在门板前,抽出鼻子里的薄荷草,费解地看着被他雕出的小洞。
裴琰也把薄荷草取了出来,绕着门走了两圈,又尝试着把它举起来,让月光透过上面的雕花,落在地上。
看影子,每个雕花都很普通寻常,不像有秘密。
“奇怪,公公到底想说什么。”苏禾走到桌前坐下,一双小手托着小脸,看着木板出神。
“王爷,这是刑部的卷宗。”张酒陆拎着两摞厚厚的卷宗进来了,他们看了一些,还没看完。起火的时候,齐霁风最先抢出来的就是这些卷宗,张酒陆回来时,从齐霁风那里要过来了。
“这齐霁风倒是个沉稳的人。”苏禾用袖子擦掉书上落的黑灰,小声说道:“可惜,他是李慈的人。”
“可我看他与李慈也不怎么亲近。”张酒陆拎了桶水过来,浸了帕子,一本一本地擦卷宗上的灰尘,低声道:“不如与他多走动走动,争取让他投到王爷麾下。”
“此人高深莫测,不是池中物,与我更不是同路人。”裴琰走过来,拿了一方帕子浸了水,走到门板前,又开始仔细地擦拭门板。
所有的家具门窗都烧掉了,唯余这一扇门,这门上的秘密到底该如何堪破。
苏禾擦了几本卷宗,随手打开一本看了看,小声说道:“咦,这里记了一件公公亲手办理的案子,皇上登基,也是杀了几个兄弟的。”
裴琰伸手接过卷宗,扫了一眼,点头道:“我知道这事。”
“皇上当年登基也是踏过了无数白骨,才走上那个位置,当年的景王,翼王,全是死于那场宫变,他们的家人也没有逃过。景王家中一百二十七口,全部斩首。翼王家中男丁皆被斩杀,女子没为官妓,子女世代不得脱妓籍。”
“怎么动不动就杀人全家啊?”苏禾拧眉,想到了溪山匠人,他们也很悲惨!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得不为。”裴琰低声道。
“可是祸不及妻儿,本就该一人做事一人当。”苏禾不服气地说道:“男人争权夺势,这是男人的事。可不是家中妻儿怂恿他做的,不必斩尽杀绝吧。”
裴琰沉吟一会,抬手轻拍她的小脑袋:“是。”
明明他就不赞同苏禾的话。
可是苏禾也能理解裴琰他们的想法,杀都杀了,若不杀干净,万一这后代子孙一朝崛起,回来复仇,那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又要死无数人。
轰隆隆……
突然天空打起了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