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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哪怕来自餐馆,衣厂,从老板到工人,从大厨到车衣女工,都会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又送给了赌场。
有的老华侨,辛苦一生,把仅有的收入都交给了赌台上。
要是问他为什么这么干,他们会笑着说,“零存整取,早晚有一天我给我它捞回来。”
不过在这个年代,华人的赌性之大还没有被世界的赌场老板们广泛认识到。
宁卫民作为这里原本就不多的东方面孔,无论是在二十一点,轮盘赌,巴卡拉纸牌,还是骰子赌台前驻足,都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而且宁卫民也确实属于一个华人里的另类份子。
蒙天眷顾,他都知道未来几十年世界会如何变化的底牌了,随随便便就能把股市当成提款机。
他要是还对赌场这“杀人不见血”游戏还感兴趣,那才是见了鬼呢。
恐怕这个世界上,对于任何博彩游戏,他都会是认为最无聊,最无趣的人了。
所以他转悠了一圈也没下注,最后干脆跑到外面大厅去喝免费酒水看歌舞小姐的表演去了。
等到感到无趣之后,再回到阿兰德龙的身边,宁卫民才发现这家伙刚才赚到手的三四万法郎,连同他自己的几万法郎,都已经见底了,很快就要输光了。
于是他索性大方了一把,干脆把十万法郎的筹码全放在了阿兰德龙的面前,做人情。
阿兰德龙一愣,“宁?你……”
“没什么,我不想玩了,省得你再换了。”
说着,宁卫民还开起了玩笑,“朋友,沉住气,慢慢来。你不妨试试我的筹码,也许借助东方的魔力,你很快转运。”
“哈哈!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阿兰德龙大笑起来,也不再客气,直接下注一万。
没想到还真让宁卫民一语成真,这一次,他居然赢了个满贯二十一点。
他还没开口,庄家已经给了他一倍半的筹码,四个两千五的筹码变成了十个。
就这样,他的手气真的开始顺溜了。
因为和宁卫民高兴地说话,他还没有来得及收筹码,庄家已经发完了牌。
等他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刚刚想吐烟的时候,好嘛,十个筹码又变成了二十五个。
又是一个满贯二十一点。
这可太顺了。
简直顺得邪乎!
于是他彻底兴奋了。
才不到几分钟,他扔在桌上的一万法郎,就变成了六万两万五!
想得到吗?
这个时候,阿兰德龙再看宁卫民,还真是满眼放光,把他当成自己的转运童子了。
而且说来也怪,赌运一来,横竖挡不住。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输少赢多,阿兰德龙好像怎么押怎么有,不知不觉就赢了一百几十万法郎。
这可把阿兰德龙给给乐坏了,乐得他把什么都忘了,忘了他的模特小女友罗莎莉还在酒店等他,也忘了答应宁卫民今天还得带他去见凯瑟琳·德纳芙。
直到宁卫民看着手表第三次催促他,“再不走,筹码上的东方魔力就要消散了。”
他才出于迷信住了手,而这是不但漂亮的比基尼小姐,为他送来了烟和酒。
连赌场经理也上来祝贺他们取得的胜利。
还握着他的手说,“德龙先生,你今天真是个幸运的人!”
然后又热情地送了他们两张卡,一人一张,凭卡就可以在戛纳影节宫免费吃一顿大餐。
当阿兰德龙把筹码兑换成现金后,不但把宁卫民的钱都还给了他,而且还要分他一半赢来的钱。
然而宁卫民却拒绝了,笑着说,“我不要分钱,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好。”
“什么事?“
“今天不要再赌了。赌这东西,全凭运气。赌场送咱们免费大餐就是怕你走了,盼你再回去呢。你可不要上当。不理智的人永远是输家,也是最受赌场欢迎的人。外面的享受那么多,我们还是换种消遣吧。”
这话提醒的绝对到位,阿兰德龙愣了一下,说,“朋友,你说的对!好,那我们现在去吃饭!把你妻子和罗莎莉也叫来!我要给他们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