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芥末墩、金糕这样的小菜,也和通常你见过的不一样。芥末墩里要撒山楂、蜜桃、杏子蜜饯去冲味儿。金糕不能像外面那样发红发齁,要色似赤金。酸甜绵软,恰到好处。连炸货也必要有苏子盐佐食,不能只用花椒盐瞎对付。”
“这些,你要能做到位,当然就比别家强。都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到时候根本不用你说了,你做的到底是百姓人家的吃食,还是宫里的吃食,客人自己就能清楚。其他的那两家宫廷饭庄,心里肯定也清楚。”
“另外还有一些菜色的名字,我刻意用了过去宫中的名字。比方说现在在东北被叫做锅塌肉片的菜,按宫里的原名,那得叫黄金肉。咱们老百姓叫做雪里蕻的咸菜,宫中的叫法是疙瘩樱。冬瓜汆丸子,宫里叫做冬瓜西尔占。到了秋冬之后,可吃的满族原名菜肴还有更多呢,像烤羊乌叉,哈尔巴,塞勒片,拉拉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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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咱们好好合计一下,能添的慢慢都给添上。这也算是我能帮你的,最大程度的恢复宫廷饮食旧貌,力所能及追求原汁原味吧。我认为只有这样,让任何明眼人一看,才能知道你这宫中御膳不是欺世盗名,不是招摇撞骗,不是小孩子闹着玩儿……”
“张大勺”这番话说完,宁卫民不但长了见识,也真是感慨万分啊。
他这才感受到,琢磨出这样的一份菜单要耗费多少的心力,费多少脑细胞。
又得需要多少的知识,多少的见识。
没的说啊,老爷子替他操的这份心太大了,替他谋划得太尽心了。
反过来,他求下来的这份人情大了去了,远远超过他自己当初的预计。
要是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就有点不落忍了。
于是宁卫民主动提及报酬问题。
“张师傅,能请到您为我当顾问当参谋,真是我三生有幸啊。您就是我的一场及时雨。不行,那点礼物已经不能代表我对您的敬仰了。说什么,我也得用实际行动再表示一下。”
“您要不嫌弃的话,顾问费咱就每月就先定个三百怎么样?我还是那句话,这不是雇请,既不用您动手,也不用您上班。就是希望您日后接长不短的指点我一二,我就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