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能够根据布料和扣子质地,选择最适合的方法,又快又好完成任务。
别人缩个衣服的内衬,改砸线有误的地方,或许拆线还要谨小慎微,慢慢的摆弄。
苏锦就不,他拿父亲的拆线器挑线头儿,嘁哧咔嚓,齐活。
用缝纫机锁边儿,那更是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更何况回京之后,苏锦还进了清华池干上了修脚的行当。
那一样也是要靠细心的手活儿。
为此,三年下来,他早就习惯了在嘈杂、闷热的澡堂里,如何集中注意力工作。
所以他来到缝纫社干活,实际上,一点不觉得这样的工作枯燥。
他根本不像其他人那样,非得用聊天来缓解压力,维持耐心。
反而如鱼得水,能够静心屏气,全情投入。
特别是当看到从自己手里完成一个计件儿任务,变出一件儿没有瑕疵的衣服的时候。
他又兴奋又得意,简直上了瘾,一干就忘了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鼻子里飘来韭菜包子的味道,意识到别人已经吃上夜宵了的时候。
这才收手歇了一歇。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累了,或者肚子咕咕叫了,认为自己也得吃点东西了。
真正让他停下的缘故,其实是因为一个面生的大姐,吃着饭来找他缝纫机旁边的姚婶儿聊天。
结果正好瞅见了他“炫耀”自己的劳动成果。
“哎哟喂,你厉害啊!这都你做的吗?妈爷子,我说你们大家伙都来看看哎,人家真行哎,一年轻小伙儿把咱们女人家的针线活儿都比下去了……”
那一件件摞得老高的成品,促使这大姐完全不顾嘴里塞着包子咋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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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跟炸了庙似的,就招惹来一大堆,苏锦一点也不熟悉的女人。
而她们,也很快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
“可了不得哟,我这才做了三四件儿,你怎么做了这么多?这得有十几件吧?”
“你怎么就能做这么快啊?你的手这么巧,难道会变戏法儿啊?”
“哎,你不会是哪个服装厂上班,专门干这个的吧?”
“哈哈,我看这小伙儿眉清目秀的,十有八九是织女投胎转世……”
苏锦并不算个内向的人,可面对一帮老娘们口沫横飞地把他围了起来
不怵头是不可能的。
他手足无措,默默地听着,一句也不敢插嘴。
幸好这个时候,边大妈带人来视察工作,一眼看见,干涉起来。
“哎哎哎!你们几个少张牙舞爪的咋呼吧,再给人家吓着。正经事儿还干不过来呢,你们还有心思瞎扯闲篇儿。抓紧时间,该干什么干什么。要有这工夫逗闷子,回家早点歇着好不好?”
边大主任如今因为缝纫社职权日盛,老娘们自然不敢悖逆。
个个尴尬地笑着站起来,走开了。
边大妈则关心的问起了苏锦。“怎么样?做得惯吗?”
“挺好的!让您费心了!”苏锦立刻感激地回答。
他心里明白,边大妈今天大概是专为了看他,特意过来的。
果然,边大妈随后就问。
“有哪儿不适应你得跟我说,别因为在女人堆儿里,受了委屈不好意思开口。今后你就得成天在这里干活儿了。要是抹不开面子,老把事儿闷在心里,你可做不长久……”
“不不,咱们街道大婶儿大嫂对我都挺好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