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三司又抛掉了部分交子,期间反赢利了一笔钱。
章越看向黄履问道:“三司还有无余钱?”
黄履道:“三司之前已是借拨给交引监一百万贯了,如今还能再拨出一百万贯,再多怕是不行了,不然朝廷很多的用度就要停了,甚至连河工难以为继。”
章越道:“一百万贯够了,司农寺那边可以拨五十万贯,陛下也答允从内库再拨出五十万贯。”
“这里一共是两百万贯,交引监务必要将交子稳在五比十这个数。”
黄履道:“这就是赌国运了,兰州之役的胜负了。若是输了这一战以后盐钞,交子一贬到底,这两百万贯也要赔进去。相反赢了以后,朝廷这一波则赚得是盆满钵满。”
听了黄履之言,众人都是点头。
这时蔡卞道:“启禀丞相,下官以为不如先让交子跌下来,跌至三比十后再用两百万贯收购。”
黄履听了蔡卞之言问道:“你说先跌?”
蔡卞道:“没错,只要朝廷不托着,交子就会立即跌到三比十,等跌到底了咱们再出手,不仅可以挽住颓然,朝廷也能获利颇多。”
章越心知蔡卞说得是对的。
不过交子一旦跌至三比十,那得多少人积蓄的财富化为乌有。
但话说回来,有人赚得多,就肯定有人赔得多;有人亏得多,就一定有人赚得多。
章越听了蔡卞的话微微犹豫了片刻,这犹豫的神情被黄履清楚地看在眼底。
章越道:“元度的意思,我懂得。但百姓是最难的。朝廷以五比十发行交子,已是从民间获利颇多了,怎好再行此举,差不多便得了。”
蔡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闻言称是。
众人走后,黄履拉住叶祖洽道:“章丞相的话你不必听,就按蔡元度说得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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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祖洽讶异地问道:“省主,这……”
黄履道:“丞相一心为了百姓,却没有为自己考量,若是兰州一败,朝廷又赔了那么多钱财。丞相又如何向陛下,向百官交待?咱们必须为丞相体谅难处。”
叶祖洽心底一凛,立即正色道:“省主我明白了。恩相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犬马以报!”
等叶祖洽走后,黄履叹道:“天道,犹张弓也,高者抑之,下者举之。不破不立,不立不破。”
黄履是最了解章越的人,当初他奉曹太后之命平抑盐价。
对方先是在交引所里大举做多盐价,之后再反手做空,最后一举平抑盐价,还令朝廷从中获利颇多,这一番翻云覆雨的手段着实令人佩服。
而今为了稳住交子的币值,他怎会不知正确的做法呢?
不过当年因盐钞暴跌之事,破产的商人不少,章越对己说过,他一直心怀愧疚,觉得对不起那些人。
这或许就是章越不肯再用此手段的缘故吧。
……
而在章府中。
章越与蔡卞在庭院里散步。
蔡卞欲向章越解释方才之事,章越笑了笑道:“元度,你不必分说,我知你是好意。不过这点小事安然撼泰山乎。”
蔡卞笑了,他听说当日在御前,官家言亲征之事,结果被章越一句话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