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没钱时咱们去蹭饭,有钱了咱们呼朋唤友地请客有鸡有鸭大吃一顿是一个道理。
章越援引苏轼的话,表达了自己看法,县令以下无不道这话实在是说得好。
仕与隐也是读书人的两面,正如乾褂的龙一般,要么在渊,要么在天,随时而变,随志沉潜。
皇帝贬谪你,你就走便是,不要发什么牢骚,要你回朝用你你就大大方方地去,不要在那边装清高。
这才是正确的官员心态建设,不违心,不矫情。
章越当面回击了蒋之奇话中暗藏的刀子,其余官员皆称赞。
章越道:“天子令下让本官即刻回京,那本官也不敢停留,先行回京便是,谢过令君和诸位乡亲的美意。”
县令微作挽留后道:“端明勤于国事,下官就不再置喙。”
章越点点头。
县令看着章越,这陶侃,陶渊明都是寒门出身,魏晋自二人后方有寒门读书人至卿相,章公亦出身寒门,有人言章公似陶侃,此言真是不虚。
想到这里县令道:“相公留步。”
说完后县令亲自走到溪旁命人打了一碗水,奉上道:“相公皇命在身,我等不敢挽留,就喝一碗家乡的水再上路吧!”
章越此碗,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座自己走了不知走多少的次的南浦桥。
还记得当年考取县学时,他从此桥返家的一幕,眼前仿佛看到一个十二岁孩童坐在骡车后沿踢荡着双脚,肆无忌惮地大笑的样子。
数只溪鸥从桥上掠过,章越下意识伸手一抓,却已不抓住十二岁的那段光阴。
章越举碗喝了一口清冽的溪水,然后还给县令,对着围观的百姓们作了一个长揖。
“走吧!”
章越有些哽咽地道了一句,便踏上来路,章亘不明白父亲的情感。
对于章越而言,浦城是他情感的依托,这里的山水养育了自己,但回来一趟便知道自己早已是回不去了。
其实过不过这条桥回到县城,或者见不见故人,怀念不怀念那个没被世事所伤的自己,已是不重要了。
人永远是要往前看的,活在现实中的,过去可以缅怀,但不该被羁绊。
否则那么多在大城市打拼的人,为何不愿回到故乡?
其实闽地出来的官员很多都在京城,或者别处买房终老。
还有欧阳修,王安石,一个选择颍州,一个选择江宁,都在别的地方度过晚年,而后来的苏轼苏辙兄弟也没有返回蜀中。
对章越而言,如今京城才是他拼杀之处,乃建功立业,为万世开太平之处。
还记得章越小时候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