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河对岸的山谷里定埋伏着西夏的精兵,就等我们渡河。”
王韶用马鞭指着言道。
章越道:“这猜测未必准。”
王韶道:“无论准与不准,我都不愿去犯险,是了,杀了这韩同,舍人会不会有麻烦?”
章越道:“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王韶点了点头道:“一不做二不休,要不要王某再动手将吕广也一并除了。”
章越道:“暂时不必,我昨夜试探过他口风了。”
“还是杀了是为万全之策!”
章越道:“我自有分寸。”
说完王韶,章越二人对视一笑。
章越也不知自己何时至此,于杀人之事,也变的毫不在意了。
当夜他心底早已赞同王韶之意,但生怕韩同,吕广二人不服,密告官家和韩绛,故而作出反对进军天都山的样子,试探二人的意思。
韩同是韩绛的元随杀了他肯定有麻烦,但是章越绝不能容忍一个元随竟敢对自己指手画脚,特别是这样生死悠关的时候。
所以章越只能听从韩同的建议,不再妇人之仁。
但此刻章越心底依旧忐忑不安,确实当初章越逼王韶出战,要率军渡过黄河时,屡次自己都想到了历史上童贯逼迫刘法强行出战,最后大军全军覆没。
章越对王韶道:“当年唐玄宗听信杨国忠谗言,强逼哥舒翰出潼关而战,最后就是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此番我强令你渡河时确实心有余悸。”
王韶大笑道:“甚至若是王某若不从,舍人便将王某拿下或者杀之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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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越看向王韶道了一句:“子纯你一定要记得一句话,军事必须服务于政治。”
章越说完暗笑韩同实在愚不可及,凭着他十几个人居然还擒杀王韶,不说能不能成功,处理不当真激起了兵变如何是好?
韩同不知王韶在蕃汉军中威信,杀了他与王厚,蕃军立即跑一半。
王韶品了品章越的话道:“王某受教了,舍人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王某!实不相瞒,当初舍人初来秦州时,王某还怕舍人是来夺王某之功的。”
“哦?”
王韶道:“下官在古渭经营六七年了,这里便是我的心血,这份功劳王某不愿分丝毫给人。当初李师中,窦舜卿,韩缜何尝没有这个心思,但古渭有今日是王某一刀一枪打拼出来的,寸功不愿让给他们,故而他们便在官家面前说王某的不是。”
章越心道,我早看出来了,王韶尚妒忌智缘与他分功,又能如何不妒忌自己呢。
王韶突而失笑道:“不过今日王某方才知道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章越道:“子纯啊!你的志向是仅仅收复兰会吗?若是如此,你确实应该怕我分功,但若不仅于此,只能说你的眼界小了。”
王韶道:“舍人说的不仅于此是什么意思?”
章越拿起马鞭朝黄河北岸一指道:“当然是灭此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