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转而又看到几方砚台,砚色纯净细腻。
宋朝读书人都喜好收藏名砚,正有句话道‘美人的镜子,文人的砚台’。
吴安持对章越道:“此砚乃爹爹知地方时所得,呵气之可得水。”
章越道:“竟有如此神奇?”
吴安持点头道:“这是当然,爹爹当初还曾赠予泰山一方,言此之时,老泰山却一笑道,纵得一担水,能直几何?坚不肯收下。”
章越不由失笑,这等呵气得水的名砚,简直是宝物,王安石却道纵你呵得一担水,又值多少钱。
这王安石真是执拗得可爱。
二人话说到一半,即听得脚步声传来。
章越,吴安持连忙正襟危坐。
随即一名年近不惑的中年男子挑帘入内。但见他身材中等,面蓄三缕长须,气度绝佳,是一名翩翩的中年男子。
此人就是与章越有过一面之缘的吴充。他如今任京西路转运使,也是一路的最高行政长官。
吴安持上前引荐章越,章越行礼道:“见过吴伯父。”
吴充点点头道:“当年吾在朝堂与郇公(章得象)多有交往,见到你不由又念起故人了,坐下说话。”
三人重新入座。
吴充道:“我家二郎多次在我面前提及你。他一贯眼高于顶,少有将同辈往家里领的,听他这么一说,倒是令我有些好奇。二郎能看上的朋友,定是了得。”
章越道:“我与二郎君虽说同斋,但相处时日短暂,若处久之后,恐怕就不如当初了。”
吴安持笑道:“三郎说笑了。”
吴充点点头,喝了口茶后问道:“度之,家中还有什么人?”
章越道:“哥哥嫂嫂侄儿,尚在老家浦城。还有一位二哥改籍入了同宗一位叔父家中。”
“哦,浦城老家我中了进士后,倒是多年没回去了,你哥哥在老家作何营生?侄儿有无读书?”
章越道:“哥哥在老家经营一间食铺,月盈有三五十贯。至于吾侄早已发蒙,如今亦拜在小侄恩师伯益先生门下。”
说到这里章越又补了一句:“吾侄天资聪颖,日后学业必胜过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