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委员?”
略微熟悉的声音传来,骆天鸣的眼皮都没动一下。
别说来一个熟人,就算来十个熟人也没用。
他落到这种下场也不喜欢被熟悉者看到。
这些熟人口中的惋惜、可惜之词不会带来半分用处,骆天鸣也不需要其他人同情,他更没可能沉浸于这些后悔情绪中。
成王败寇,胜就是胜,败就是败,骆天鸣需要承认自己的输,而他这种年龄输掉也不算太可惜,毕竟他年岁已经非常高,哪怕再活下去也没多少年。
对骆天鸣而言,他的心态已经崩了,谁也救不了他,他也不想像罗重一样苟延残喘存活。
“我在前面等你们!”
谁都得死,他只是早几年而已。
他眼睛都没正视来访者一眼,只是嘴皮蠕蠕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作为回应。
“这腿这胳膊截肢得太可惜了!”
果不其然的惋惜声音传来,骆天鸣心中没有丝毫感觉。
他活了九十二年,什么话没听过,这种声音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也难于让他心神动摇半分。
但多听了一句,对方的声音倒是让他更熟悉了几分。
“这重金属毒素到底是哪个缺德带冒烟搞出来的,拿血清不断冲洗身体都没办法去除,想依靠医疗条件清除太难了!”
连续叨叨了数句,骆天鸣才想起自己生命中见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对方几乎没有在他回忆录的重要人物中,但骆天鸣也不得不说对方在自己暮年时确实画上了一笔。
骆天鸣想来想去,也只记得对方那张嘴。
在他和张学舟的交互中,对方似乎就只用过那张嘴,哪怕是他和骆辉决斗生死的时候也是如此。
决定胜负的那四枪是宋思佳射出来的,对方依旧只是动了个嘴巴,又给他们做了错误示范,甚至射击的时候射偏了,让他和骆辉同时有了误判。
如果是身体正常的时候碰到张学舟,骆天鸣觉得以他以前的脾气,他多少要对着张学舟唾上一口唾沫再走。
总结下来,骆天鸣对张学舟的印象就是如此了。
前来探望自己的并非暮年公馆那帮老伙计,而是还能活几十年的年轻人,这更是让骆天鸣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