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命师的胸膛没有骨肉与肌理,一层薄薄的皮下,竟是密密麻麻纠结缠绕的银丝。
适才,便正是这些东西抓住了他的剑。
剑被抽离出来,那丝线便如水草一般浮动,宛如被风卷起的漩涡。
然而只是离开身体尺许长短,便又缩了回去。
尽管见识过帝释天的古怪,长孙焘也不由得微微吃惊:“你所谓的岁月沉淀,便是抛弃为人的身体,变成这不容于世的怪物?”
命师笑了,笑容已经和蔼:“我怎么就不是人了?没有见识,就别妄加论断,这显得你很无知。”
长孙焘并未生气,只是将剑握得更紧:“本王对超出天理伦常以外的东西确实不太了解。”
命师又捋胡须:“贫嘴。”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如一块飘逸的绫罗来到长孙焘身边。
长孙焘挥剑斩下,却像是真的砍在一块布上,不但没有将布砍伤,千钧之力也被卸去。
他迅速后退,与命师拉开距离。
可就在他转换招式,再度发起攻击时。
手臂忽然一痛,竟是奄奄一息的帝释天忽然暴起,用利爪挠出一几道血痕。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因为躲不开。
命师身上似有什么无形的气场,将他的动作变得轻柔缓慢,以至于,他挨了这么一下。
长孙焘捂住手臂,但血痕中汩汩流出的血液,已顺着手臂流下,沾染满手鲜血。
帝释天再度攻击,眼看就要拍下长孙焘的脑袋。
然而长孙焘早有准备,他左臂向后一甩,一根火红的羽毛便如利箭射出,正中帝释天的心口。
帝释天嘶叫一声,倒在地上翻来滚去,最后没了动静。
命师见状,原本和颜悦色的脸,登时有了裂痕。
他扬手一挥,千丝万缕如同有生命的触角,拧成一股袭向长孙焘。
就在即将接触到长孙焘的距离,末梢瞬间变得坚硬无比,宛如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钢针。
长孙焘举剑去挡,然而就算是上古神兵,也因此震颤不已。
眼看那可怕的冰蚕丝就要刺进他的胸膛,他迅速躲开。
因动作剧烈,手上的一滴血也被甩溅在那股丝线拧成的绳上。
丝绳抖了抖,像是被灼伤。
命师双目微凝,迅速收起丝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