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着陆家列祖列宗的面,毫无保留地把心肝剖出来,就是为了告诉他,这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他们因为血缘关系,终身都不能往那方面想,但世上的感情,又岂只有男女之情弥足珍贵?
他们做不了伴侣,却也不会是敌人和仇人,抛开一切,他们还是最亲的兄妹。
难道这还不够么?
陆明邕愧疚,自责,无法面对,说到底也是担心陆明瑜受到伤害,更担心陆明瑜觉得他恶心。
到底是他矫情了。
他还不如一个女子勇敢。
在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瑜儿都不会厌恶他这个兄长时,陆明邕心头拧成一股麻绳的别扭,终于烟消云散。
只要他们兄妹齐心,又怎会惧怕外头的流言蜚语?又何必去在意世人如何评价,总之日子是给自己过的,怎么舒心怎么来!
感谢上苍,给了他如此可爱的一个妹妹。
陆明邕大笑三声,大步走出祠堂,他提了一坛酒来到后院,一掌拍开坛封,酒香四溢。
他提起坛口,让清冽的酒水倾倒进口中,火辣辣的液体和曾经很多次一样灼烧喉咙,可他却觉得畅快无比。
剑走游龙,搅得银杏落叶满院翻飞,他一袭黑衣舞剑的身影,邪魅狂狷,如同魔鬼般摄人心魄。
有剑的地方就有花。
一袭素衣的珍璃郡主提着酒坛子来了,像是专门来看他的剑,就那样站在树下,清丽的面庞带了丝笑。
金黄的银杏叶子飘落下来,打在她乌发间的珠翠之上,步摇的流苏轻轻颤了颤。
她就那么看着,身形矫健的男人,在院子里尽情释放魅力。
她的心就像男人手中的剑一样,忽上忽下,无处安放。
“卫殊。”陆明邕停下舞剑,珍璃郡主唤了他一声,举起手中的酒坛子晃了晃。
不知为何,她始终没有改口,在她的心里,陆明邕永远是卫殊。
所有人都渐渐忘了卫殊这个人,只记得朝廷有重臣越国公,而越国公的名字叫陆明邕。
或许是不想“卫殊”消失,珍璃郡主始终固执地称呼这个名字,好像只要她坚持这样叫,就能把卫殊留住。
因为在她心里,卫殊才是有血有肉的真实存在,让人心疼,却又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