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眼下这般,古元大师提到此事,便是要雷功替她化解隐患,倘若不能化解,世人便会猜想她瑶池一脉暗中有腻,虽然未必能有实质的后果,可当初阿离拜师瑶池,习得一身修为却又改去寒门,而且投名状竟是一颗人皇的头颅,这样的事,任谁也会多少猜想瑶池的嫌疑。
本来也只是猜想,可若阎君庄陌消息一出,他一身血债,当年仇家太多,最后算来算去,未必不能算到瑶池,眼下有古元大师坐镇瑶池山,大帝之尊足以威慑众多,可古元大师总有兵解的一天,到时姬瑶仙子玄门入顶,即便能挡住一世,然往后的瑶池,谁也不能保证一路顺畅,真要是出了什么大事,门中暂时衰落,有心者岂会放过机会,再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古元大师也不敢说她身在一世便能安然无恙。
出于这个担忧,雷功也明白她考虑颇多,皆是为门中往后谋取一切,想到的危机自然便要寻求破解,只是雷功心中明了,古元大师眼下的担忧,多半都是在表面去看,也多半都是她想通了所谓的真相自己感悟,说白了都是猜想。
至于庄陌、阿离真正的意图,以及他兄妹二人真正的行事,雷功不说绝对不知,就是了解一些,或是猜到一些,他也不会对外说出,毕竟谁都有一些自己的过往,也谁都有一世想活的模样,只是分别中各有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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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雷功的了解以及对二人的推测,他兄妹两个出身神秘,却与皇家一脉血海仇深,其中不知有何缘故,只能笃定他兄妹二人并非什么为恶之人,只是身有大仇想要去报,其行事如何多少手段。
如庄陌当年所杀之人,听上去屠戮正道,可正邪本就难分,为心之下再细里深究,所有被庄陌杀害,都有一个该杀的理由,或残害良家,或暗中迫凡,又或者披着正道的名义,暗里行着苟且之事,总之庄陌出手,当年的每一笔血债都不冤枉,只是那些人出身正道,许多行事看破不说破,少有人为此出头。
这也是当年雷功强行出手,救下庄陌的原因,亦是他老友风万霖当初于雷鸣山挡住一切,之后又大闯帝苑救走阿离的缘故,他二人生死之交,许多事彼此不藏,雷功的所为,风万霖全然知晓,也每次都力挺参与,就连那仙魔岛也是舍命去换,故雷功念及往昔,风万霖死后的三年,风尘一出苍云,他便将余生赌在了风尘之上,说什么也要将老友的遗孤扶上苍玄,哪怕要性命先换,雷功也毫不犹豫。
不过眼下古元大师所提的条件,雷功不好说出实情,又不屑于巧言蒙骗,只能跟她打个商量:“帝君所言,晚辈确实有义承担,可当年的事牵扯复杂,不是所谓的真相那么简单,而且他兄妹的出身神秘异常,谁也不知他二人背后还有什么,我雷功只能说尽力去办,至于办到什么程度,帝君莫要怪罪。”
“再有,方才帝君所言的第二个条件,晚辈还是那句话,龙腾九霄需有风云,没有磨砺不经度化,就是成长起来,他根基不稳也恐大风吹之,故晚辈的意思,放他入天下凡尘,走滚滚之间不死不残也就是了,将来的机缘自有天定,人力有时难改。”雷功说完再不言语,眼中不动不静,只等着古元有何答复。
古元大师眼神微动,看着雷功一身孤傲,其平生的磨难可谓非常,能有如今的成就,连她古元眼下大帝之尊,也不敢说轻易就能对付雷功的全盛,这样的路途,兴许就是雷功所说的磨砺。
风雨艰难却有参天大树,暖室平阳多见繁花有落,如此道理凡尘亦懂,古元大师又岂会不知,只是她心中牵挂,太过担心罢了,眼下有雷功提醒,她也明白太过注重,不如放任起手,走他自己的路途。
“好,既然你雷功有意如此,这三个条件就按雷堂主所言,不过贫道尚有一言提醒。”古元大师点了点头,表示雷功所说也不无道理,不过她话里藏话,似乎有些事不好明说。
雷功有心听出,跟着也是赶忙答应:“帝君请说。”
“唉~”古元大师叹了口气,接着继续说道:“眼下的玄门看着暗潮涌动,势有风雨欲来之相,可雷堂主想过没有,世人常道,所谓大劫无量自有圣人现世,可谁又懂得大道无常,天下事冥冥中亦有灾祸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