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放在椅子上,那件错针的半成品毛衣,已经被心灵手巧的大娘改好了。
堂屋有外面传来的自然光,进来就会投下一道阴影,提醒有人来了。
李菊花抬起头,看到小脸绯红的沉乐,笑着招呼她到身边来,“怎么样,乐乐,你想通了?愿意和大娘学织毛衣了?”
沉乐听到这话就想逃,可她还有事没说,暂时还不能走,摇头向她求饶:“不行的,我手拙只会糟蹋毛线。大娘,你就放过我吧。”
李菊花不认同侄女这看法,小姑娘多学点立身的本事不是坏事:“新手都是这样,你没学怎么知道,自己没这天赋?”
“不要轻易否认自己,你不是挺自信吗?怎么还没学就打退堂鼓了,都不像你了。”
她以前想学都没机会,会织毛衣的人躲着人织,就怕人学去了手艺。
还是她帮人干了很久活儿,人家才允许她在一旁看,还不会指点她,能不能学会看自己悟性。
即使学了,也无法立刻实践。
因为她家里兄弟姊妹多,家穷没有这个条件,提供毛线让她练习。
是嫁到沉家后,李菊花才有机会,触碰毛线,将所学的知识用起来。
沉乐笑容苦涩,谁说她没试过?
上辈子父母离世,哥哥蒙冤劳改,他们家生活陷入困境。
穷的没有衣服穿,她还好可以穿妈妈留下的旧衣。
弟弟妹妹却没有,合适的衣服穿。
弟弟妹妹跟着她生活,过的全是苦日子。
一年穿不上几件新衣服,跟她小时候的生活比差远了。
她拆了父母的毛衣,想改改做给弟弟妹妹穿。
没想到她高看了自己,以为眼睛学会的东西,手也一定能学会。可到头来,衣服没改成,还无法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她满心懊恼,怪自己不自量力,原本想放着,等大娘他们有空时,帮忙织一下。
结果没想到,被许前他妹许萍发现,她坏心眼地全丢进灶里,点燃一把火烧了。
她回家后发现,虽然狠狠地打了她,但失去的毛线,却回不来了。
沉乐从飘远的思绪中回神,心情十分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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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听这些劝导,沉乐提起沉林,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大娘,林子哥好像掉水里了,全身湿透浑身是泥。我有点担心他会感冒,您去给他弄点姜糖水喝吧?”
李菊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一时半会也顾不上‘劝学’了。